,行拂乱其所为,老庄拽文之前,已经钻到孟子怀里休养生息去了,好在老妈是不愿意让走战地的。
有些怕,昨天在被子里还偷偷哭过,才二十四岁,人生才开始,老爸啊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读了那么多书,偏偏当初选了这样的小语种,偏方向,糊涂啊!
在外院的时候还曾经洋洋得意,因为系里的设备是最好的,那个小小国家每年大笔的钱砸在几十个孩子身上,万般周全的给他们创造环境,交换来的外教个个都是国家栋梁,就为了帮着培养两国之间的纽带。光荣使命!
可到了部里又不一样,领导人十年也不来一次,来的大人物用不到她,来了小人物又不会得到大人物接见,所以每天无非对着海外寄过来的报纸杂志发发呆,帮新闻社翻译几篇报道。
自杀式炸弹、集会、秘密宗教、无数的虔诚教徒和极端分子,那是个充满矛盾的国家,也遍布伤痕。
参加犹太集会时也有过放松,不谈国事的时候,人人都是半疯子,酒鬼,傻子,自己也能跟着乐乐。可是谈到宗教、政治、兴亡,又那么狂热,成了战士冲锋陷阵,躲在角落看那一双激狂的眼睛,才懂了保家卫国这样的字眼。
庄子是道家,韩非是法家,庄非,连杂家都算不上,只是没有家的普通小翻译,同声传译都没做过几次!高度概括了自己,却突然听到远处被喊到名字。
仓促起身,小跑着赶过去,进门之前稳了稳情绪,拍了拍整齐的淑女套装,拿出假装的勇气,学第一个希伯来字母时被老师骂过,写第一篇外交通告时被同学笑过,无非没有经验啊,怕什么!
去吧,庄非,通不过就是幸运,通过了,那就,就通过吧。握着小拳头有种突来的奋发,冲淡了胆怯。
来不及想清楚,已经推开门进去了,大门关上,满眼长排宽宽的大理石桌子,数不清到底几个面试官,一律黑色套装在身上,刻板的面孔,刻板的声音。
外交精英就是这样吗?没想过,没见过。
在唯一空着的小椅子上落座,面对三堂会审的架势,手心有些出汗。
天灵灵,阿弥陀佛,阿门,老子孟子、荀子墨子,保佑保佑,千万不要啊……庄子韩非说过的话,庄非其实一句也读不下去,虽然耳濡目染了这些年,但其实脑子里只有那点儿艰涩的希伯来语,最多再加一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小资一点儿的电影罢了。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随行恣意的人,不是白领骨干精英,更不是衷心诚诚的公务员,只想做个很简单的人,有很简单快乐的生活。
这时真面对着一大排面试官,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勇者无惧,她本就无用,只剩下惧了。绞尽脑汁把最漂亮的希伯来语搬出来,毕竟科班出身。
左边第一个老妖婆最先发威,发髻翘得好高,只是少了黑黑的大眼眶,从祖宗八代盘问到堂兄堂弟,似乎连老爸老妈怎么认识的都要交代清楚。一边说,小手绞在一起,老妖婆的口语很强,不能输给她,来了个特别满意的大从句,妖婆果然不问了。
“庄非,谈谈你对以巴问题的认识!”严肃的男人声音,在一排长桌的另一端,赶紧表示尊重的微微调整坐姿,五十多岁胖伯伯,是不是故意答得不好就不会入选?
一边这么想,嘴上就随着了解的谈了些见闻,那些杂志报纸上看到的东西。“我是谁都不支持的,存在有理!”刚刚走廊里那么想的,最后也是这么结语。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冷门的专业,想过从事这样的工作吗?”持重的中年哥哥,有些歇顶了,一定是工作太操劳。
“我……”本来想回答的体面点儿,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也不想通过,就拿出了大实话,“爸爸给我选的,因为……因为我的中文不好,考不了中文系,外院小语种面试过了,爸爸托……然后就被录取了。”差点连小后门的事都说出来,低头险险的出了口气。
“不是挺好吗?中文哪不好了?看过你翻译的东西。”中年哥哥还追问,手里拿的似乎是她两年前用过的简历,那时候还是长头发呢,现在早剪短了。
“也不是特别不好,但是我爸妈都是研究古文的,我的文言文不好。”也不是故意谦虚啦,“其实……挺差的。”够真诚了,把伤痛往事都拿出来。
“背个《岳阳楼记》吧,或者什么别的古文?”特别友善,和外表的黑色刻板不一样,是个年龄长些的大姐姐,人看起来和善,让庄非想到了中学语文老师。
“背……背……不出来,背诗只能背绝句,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