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停在窗前。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外交会谈或是枪林弹雨,什么话没听过,阿语、希语、法语、英语,唯独这句汉语绝对震撼,又酥又麻,又无奈又心折。
也没经验,初初体会到心疼,只会贴在热烫的额头上,迈开步子,继续一遍遍重复,“睡吧,醒了就好了,听话!”好像真的抱的只是个生病的小女孩。
爸爸,心里念着,非非要走了,亲了亲面颊,唇嘟在他耳边,算作永远的告别。
不久之后,呜咽和遗言都止住了。手垂在肩上,额头抵着颈窝,几个小发卷在他怀里摇啊摇,摆呀摆。
他还一直在那不停的哄着,搜刮脑子里能想到的话,绕着房间慢慢的转圈。每一步都很小心,臂上好像承载的是整个世界。
驻以首都的全权代办,英明果决的外交精英,这一刻竟没察觉,怀里的人早已趴在那睡着了。
……这一夜,喂水喂药,到最后,再坚强的意志也快被她磨垮了。
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更没照顾过她这样的小女孩。真拿她没办法,从不知道生病是这样腻人的。
先开始抱着走,走不动就坐着,再后来累得也坐不住了,索性靠在床上让她枕着睡。手环着他不放,皱着鼻子勉强吃过两次药,闭上嘴很快又躲回怀里,连带哎哟哎哟的喊疼。
她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更没什么钢铁般的意志,还没怎么,只是场小病,她就被彻彻底底摧毁了。爸爸、墨子、荀子,想到哪个叫哪个,烧到最厉害说胡话,竟然还叫过妈妈。
换了好几个冰袋,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烧最终是退下去了。把她放回床上没多久,自己也累得趴在旁边睡着了。一闭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觉得脸上一下很轻的触碰,睁开眼,窗外透出蒙蒙亮。是她的手,无意的扫过他面前,睡得很香,手脚全从被子里伸出来。
贴贴额头,有些汗,温度很舒服,微张的小嘴里呼呼的,还夹带着含混不清的音节。
把手逮回被子里,掖得严严的,刚要起身,她又一动,手臂搭过来,好像知道他要走似的,圈在他的脖子上。
一时动不了,趴回她枕边。靠的这么近,听了好一会儿,才算听清。
“让……非的……梨……”
……走出房间,站在楼道里,有些疲惫。除了放心,一直在捉摸那几个字。
让拿非的梨?
让吃非的梨?
让送非的梨?
偷?抢?买?欠?给?还?可能性太多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