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生,卖命生。
从来没这么疼过,她又不会用劲,力气都浪费在说话叫嚷上,把让的胳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
盖在单子下面,露出软软的肩膀,老想拉他的手,又疼得只能抓紧扶手熬过去。让一边安慰,一边给她擦汗,陪着着急用力,很是手足无措。
非非喊爸爸,喊妈妈,一直一直喊他,能说的,不能说的,想说的,不想讲的都嚷了个够。每一波用力,小脸憋到绛红,嘴唇都咬破了,怎么也生不下来。
一松劲,气喘吁吁倒回去,非非眼泪汪汪的抓过让的衣领,力气奇大无比。
“让……生不出来了……”说到一半就哭了,“呜……生不出来……啊……我……疼死了……”
阵痛又来了,助产士的大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泪珠含着,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被他托起来配合着用力,这次也不知道抓了什么,要了命一样的疼,狂喊,一闭眼一横心,手指在产床边弯到扭曲。
疼疯了,从没这么疼过,身体像是已经被撕裂。听到自己的一声惨叫,之后突来的畅快,只觉身下一滑,马上就松软如泥提不起气了。
又倒了回去,只是这次没有人强迫她摆好姿势,让已经冲过来,抓起她的手就是一阵猛亲,也不说话。
怎么了呢?晕头转向的,非非也搞不清楚。猛然听见啪啪两声,谁在打人呢?
突兀介入耳膜,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同时穿透他们两个的心。
是孩子,是孩子!豆豆来了!
起身就想下床看,不许护士打自己的宝宝,可形势迫人,马上又被按回到床上。
拼命抬起身,见到护士倒提着小豆豆往产房一角走,非非一把抓住让,急得又要哭。
“豆豆……拿走了……让……豆豆……”
好像谁要明目张胆的偷孩子,或者要把豆豆带走了,非非心里揪紧,身上又疼起来。
嘹亮的婴儿哭声,让顾不得着急儿子,一个劲的安慰非非,助产士已经暗示第二个孩子也快来了。
“非非,躺好了别动,一会儿就好,乖,还有一个呢。”
真是难为她了,一连两个,受的苦痛比别人都要多。知道她又疼得厉害,让把胳膊伸过去,让她紧紧抓着。
非非身子抬高寻找着豆豆,下一波阵痛来的很快,很急,很密,她什么也顾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都不知道自己在使劲生,还是努力摆脱他们的桎梏。护士挡住了豆豆,哭声止了,心里担忧。
点点来的比哥哥快很多,让庄非少受了好多罪,出了母体,直接到了父亲手里。
几个助产士围着脸色惨白的让,有笑的,有恭喜的,让他亲自把孩子送到清理台上。
又是啪啪两声,另一个哭声加入,交响在非非心里。
让过去扶她,看着一脸汗水眼泪,半闭着眼睛,以为晕过去了,刚要叫大夫,转身臂上就是一暖。
湿热的手心还在微微颤抖,拉到他就不放开,睁开眼睛,有开心,有疲惫,有想告诉他的话,可什么句子都忘光了,就想着她的点点和豆豆。
让笑着,什么也没说,好像就懂她的意思,点点头,俯身把唇印在额角,陪她一起眼眶湿润了。
……“真好玩……”
“这个是大的,那个是小的,记下来了,差20克。”
“真好看,是黑眼睛……”
“手环戴松点,大的左边,小的右边……”
抱着两个清理干净的小东西回到产床边,护士们有些依依不舍。
等的心急火燎,觉得身上微微凉,单子掀开一角,第一个软绵绵的小身体送了过来,然后是另一边,擦过胸口的是一只很小很小的手,贴着她,温暖她。
让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一幕。
光溜溜的非非,嫩白的胸前躺着两个很小很小的人,一边一个趴在那里,不哭闹,微微张着嘴,脸皱着,闭起眼睛呼呼大睡。
那么小,稚嫩的婴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从护士手里接过腕环,小心翼翼的套在非非手腕上。
合上手臂,心满意足地把被单里的三个人团团保护起来。
非非很累,很兴奋,很紧张,很激动,可她不敢动,不敢哭,怀里柔软无比,低头是黑黑的胎发,两张小脸一个模子。
洪水泛滥,极乐不过如此。眨着眼睛,嚅动了半天嘴唇,说不出话来。
让俯身,以为她也在感慨,刚要安慰,就听见非非哭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