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吗,别再称奴婢,不爱听。”冯清蓉最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奴婢长奴婢短,也不喜别人跪拜,当年还是费了很大劲才让她们改了口,如今春兰竟然又自称奴婢了。
春兰见冯清蓉生气,忙道:“奴婢知错,我再也不敢了。”
冯清蓉噗哧一声忍不住笑,将自己的打算细细说与她听。
莫弃回赵府后,将纸条打开,见上面写着:“长林乃尊妹意中人。”他暗自发笑,她特地让长林送他出门,又不跟他明说,是想让他好好观察此人,别先带了成见,这个冯姑娘处事果真与众不同。
读完字条,又掏出怀里的丝帕,轻轻捏了捏,也不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竟然要卖五百两银子。
赵霆看到丝帕一愣,慢慢打开,却是四片已经破碎的珍珠。他掂起半圆的珍珠,端详了片刻,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莫弃。
第二日,冯清蓉见到了莫弃带来的银票,心里的大石才放了下来。又对莫弃道:“俗话说,儿女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既不在,你为兄长应该说了算。若你愿意,事情及早不及晚,后日一早送他们出城,七月初六是个吉日,让他们在诸村成亲吧。”
诸村是春兰的老家,隶属安城管辖。
莫弃跪倒在地:“姑娘大恩,莫弃永生不忘。”
“快快请起,我可受不得。”冯清蓉将银票交回他手中,“我借花献佛了,你们将军的银子,送给他们做贺礼。买一处房屋,几亩薄田想是足够了。”
莫弃推辞着不肯收,冯清蓉道:“秀枝跟我情如姐妹,你无需客气,再者我如此做泰半也是为了自己。”莫弃听她用了春兰的本名,只得收下了。
因要长途跋涉,莫弃给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到了城门口,马车停下来,冯清蓉将春兰拉到一边,取出一副耳坠子给她戴上,悄声道:“咱们女人,身单力薄,无论何时都要多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副坠子虽不起眼,但成色极好。若将来他负了你,你或卖或当,算是个活路。”
话语虽轻,莫弃却听到了,不由得又多看了她几眼。冯清蓉又叮嘱了二人许多事情,才依依惜别。莫弃却随着马车直送到诸村,等他们成亲不提。
却说冯清蓉回到听雨轩,眼见着门上贴着的,窗上挂着的都是春兰的活计,物虽在人却离开了,不由得心里感伤。又想到,春兰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终还是件喜事,不由得替她高兴,一时感伤一时高兴,竟不能自已。
正忽喜忽悲时,楚天阔来找她出门。这段日子,他们往来甚是密切,常常一起逛集市,一起去酒楼,一起欣赏大街小巷的不同景致。每次楚天阔相约,她必定答应,待一阵子后,她便寻个借口去做自己的事情,日日天擦黑时才回府。冯清远只以为她与楚天阔在一起,并不多问。
往日出门冯清蓉总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今日却有些兴致缺缺。楚天阔自然不知她因刚送走春兰,心里有些离别苦,想着法子讲些趣事笑话给她听,她还是毫无笑颜。楚天阔拣了他们素日常做的事情问道:“我们去玉酿阁喝酒,那里新换了厨子。”
“不想去,没胃口。”冯清蓉懒洋洋地回答。
“去醉然亭看白帆?”
“不去,看腻了。”
“去竹砚斋看看有什么骨董?”
“不去,没意思。”
“那你想做什么,你说啊。你这个样子,我都要疯了。”楚天阔突然抓住她的手,急切地看着她。
冯清蓉吓了一跳,忙抽回手来:“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一个人待着,你先回去吧。”
“蓉儿,你不开心,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表哥的话?”楚天阔柔声问。
“什么话?”她一脸茫然。
“从墓地回来那天,他说我要成亲了。”
她想起来了,那天赵霆让楚天阔注意点,她摇摇头,急忙否认:“不是,不是因为那个。你成亲的事,你不是早就告诉我了。”
楚天阔思索片刻,重又握住她的手:“蓉儿,与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跟父亲讲,与顾家退婚,到你家求亲可好?”
“不!不好!”冯清蓉一把甩开楚天阔的手,“你不要毁婚,不要负了顾姑娘!”说罢撒腿便跑,却未料又被楚天阔拉住。
“那你要我怎么做,只要你欢喜,我做什么都行?”
冯清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些日子与他在一起,不过是有个借口出门好干自己的事。楚天阔与她,根本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