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努力控制着声色,唤着苏公子时,司命早已睁了眼,拍了拍怀里的阿禄,道:“阿禄,起来吧。”
阿禄迷糊了片刻,方才意识到自己竟与司命抱在一起睡着了,不禁立刻蹿起来,理着身上的长裙,头压的极低。
“阿禄,”司命,道,“以杨坚的性子,该已说明你我的关系并非同胞了。”
阿禄自是明白司命待杨坚的心思,只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急问道:“那我……还要继续拆散那对苦命鸳鸯吗?”
这一问是为她自己,当然也是为了司命。
先前自己被司命如此拒绝,自然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左右不过是勾引的差事,度厄没少做过,既然他做的了她便也做的了。只是如今,她一想到司命,就半分心思也没了。
哎,这趟子差事,可真不是人做的。
“如今这般,我也就不再瞒你了,”司命勉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木轮椅前坐下,道,“此番下凡,拆散相柳姻缘不过是个幌子,你与他有命定的缘分,而我与他有兄弟情,又曾有救命之恩,所以——你我二人要伴他度过这一劫。待天下太平日,便是你我重返天界时。”他说完自推了轮椅出门,因是专供他的院子,自然无任何门槛格栏,一路颇为平稳。
阿禄听他这一说,自然大喜,慌忙跟了上去。
司命在这宅子身份极特别,是以阿禄也借了他的地位不用再做什么劳什子的软轿,一路随着他,看老树残雪,看一个套着一个的院子。待转过个极深的亭廊,方才看到杨坚站在远处等着,一袭青衣玉带,眉目冷峻桀骜。
他侧了头看二人,只微挑了唇,道:“苏公子,我父已等候多时。”他如墨的眸子扫过阿禄,转身先行。
阿禄看着他,多了几分不自在,毕竟不论如何二人毕竟曾有纠葛,如今既已情归司命,却仍旧别扭的很。左右想着,恰司命瞧在心里几分了然,只拿扇子敲了敲她的手背,便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这顿饭吃的极为平稳,随国公只于饭前露了面,便同杨坚和司命草草去了书房议事,独留了一众女眷和阿禄相对着,晚膳后,自然是正厅品茶闲话。
老王妃坐在上座,膝上盖着灰白的貂皮,抱着个紫檀小手炉,淡看着阿禄,道:“苏姑娘,多谢你这半年来的悉心照顾,坚儿方才已将所有说明了。你无须拘谨,我自是明白你与苏公子方才是天作之和,自不会为难你的。”
“是啊,”杨大郡主捻了个冬日里千金难买的葡萄,笑道,“瞧我这眼神,还当真以为你是坏他大事的红颜祸水,持剑要斩却连累坚儿伤了俊脸,哎……你们这出戏唱的是,连我杨云月都瞧不明白了。”
她话里套着话,自是半分嘲讽半分试探,却碍于老王妃的面儿不好直言。纵非生母,却是王府里掌着大权的女主人,杨云月再是不济也仍是有分寸的。
不过这分寸,却让一旁的小小姐杨流月咳嗽了几声,放下手中绣花的针线,笑道:“大姐,你真是的,什么红颜祸水啊,持剑要斩的,莫要把人家苏公子的心上人给吓坏了,”她举起茶杯,对着阿禄道,“苏姑娘,多谢你帮我大哥演这出戏,也多谢苏公子能如此大度。”
阿禄坐在她对手,正是心中有愧,被她这两句谢搞得更是不好意思,只干干一笑,答不上半句。就这样,在一个王妃三个姐们的话语中,阿禄渡过了非常之纠结郁闷的一夜。
直到司命在正厅门外开口唤人时,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匆匆拜别后出了正厅。
雕花拱门外,司命覆着厚重的皮毛,扇在手中敲着,极为随性。
他只扫了阿禄一眼,便眉眼深笑,道:“杨家的女眷水深的很,我还怕你难以应对,看来倒真是小看你了。”阿禄垂头看他的眉眼,只觉得方才一切苦闷都尽数散去了,只撇嘴,道:“都是你,既是有别的法子还将我让出去,此番真是坐实了妄图勾引的名声了。”
司命轻浅地瞧了她一眼,将扇子放到左手,右手轻握了她的,道:“我怎么只瞧见你勾引了我,莫非还有旁人?”
夕阳西下,几缕金红的光线打在二人身上,一时春色无边。
阿禄就这么将手放在他手心,一时竟是呆住了。直到身后有个女子咯咯笑了几声,她方才下意识要抽手,却发现司命握的极紧,只得放弃回头,却见是那绿眸郡主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二人,道:“小阿禄,你的郎情妾意我见了两次,却是次次堪比金坚,我……真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阿禄无言,自知她指的是那夜合欢香之事,只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