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对不对?”
阿禄摇头笑道:“醉成这样了,还不忘当年事。”
上善抱着酒瓶,指了指头,道:“酒醉了,但此处却没醉——王妃啊王妃,我算了算,自打南陈初见,怕是有两年多了吧?别瞧外头传的疯,我们自己人晓得,王爷守身如玉二十年,恨不得天天有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他话未说完,就哐当一声倒地昏了,身后碧月正捏着个小拳头,低低一笑,道:“再说下去,就是大麻烦了,”她抬了眼,看了一眼阿禄,道,“王妃见笑了,上善平日里话少,白面书生似地,真喝了两口小酒,能说上一整夜——还是睡了安静。”
阿禄看着那与芍药一般无二的脸,想起嫦娥所说的话,不禁替她多了几分酸涩。只勉强扯了笑颜,道:“大喜之日本就该热闹,无需当真。”
碧月眸中隐去忧伤,对兰陵王拱手,举瓶而饮,悄然退下。
明明是度厄的喜宴,主角倒成了兰陵王。
兰陵王能得如此声望,自是爱兵如子。他正见大王爷站于人群外,便接过身前人递上的酒瓶,对阿禄,道:“此处杂乱,你先去大哥那处,我稍后便来。”阿禄听他这一说,才见大王爷正瞧着自己二人,犹豫下兰陵王一伸手开了条路,将她轻推了出去。
罢了罢了,既是选了留在此处,便总要对着。
阿禄走过去,拜了一拜,道:“大王爷。”
大王爷点头笑道:“兰陵军历来如此,弟妹多多担待了,”他低声,道,“弟妹,借一步说话。”阿禄听这话,想起那夜,不觉倒退了半步,又觉表现的太过明显,干干一笑,道:“此处喧闹,自无人留意你我,大王爷请说吧。”
“当年,我父本应登基为帝,却突然暴毙,我兄弟六人从最尊贵之处跌到了最危险境地,”大王爷缓迈步上前,站于阿禄身侧,缓声道,“一步步走来,能到今日地步实属不易。六兄弟中以四弟出身最低,至今不知生母何人,但他也是待兄弟最为用心的一个。我本愿他寻几个红颜知已,能不孤单便好,但未来的兰陵王妃绝不该是个能左右他决断的女人。所以,”他深看了一眼阿禄,道,“你不该留下来。”
那人温柔若水,说你既已放弃这个机会,便再不能心有旁人。
那人的肝胆兄弟清风朗月,说你不该留下来……
阿禄苦笑,原来,应下了一个相陪相伴的承诺,要担负还太多太多……她低声,道:“大王爷,阿禄无心左右王爷,唯愿相伴。”
大王爷清风和月地笑着,看着她,道:“你怀中有杨家世子的玉佩,方才苏合香又甘愿犯下众怒带你离开,而我四弟——”他看场中那眸色璀璨,摄人心魂的人,道,“他如此一个骄傲的人,竟能忍下这种种……于我看来,你即便是无心,也是最大的隐患。”
阿禄也看向兰陵王,大王爷说的清明,未来将有境遇,不言自明。
此时兰陵王已饮下第四瓶酒,场中喧闹一波高过一波。他微一合手心,酒瓶应声而碎,侧了头接了阿禄的目光,只微挑眼角,便已颠倒众生——
北齐的皇族
兰陵王于北齐地位极高,未来的王妃自然是要先入宫面圣的。
妃儿在替阿禄换装时,特用了心思,青碧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裙摆逶迤拖地,臂弯上搭着银色挽带,朱唇点红,耳挂两颗碧□眼儿,颇是隆重。
她对镜自照,恍惚了半晌,才觉是自己。
阿禄啊阿禄,纵是如此装扮,该也不及九天上那承天帝妃万分之一吧?那传闻中眼落银河月光,周身淡红瑞气,射箭补天的帝妃,究竟是何等模样?若是长生帝君此生了断后,于天上回首这一世,可会怨自己横插直入……
“阿禄,”兰陵王站在屏风后,柔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道,“不过是一个礼节,无需太多顾虑。”阿禄对镜一笑,道:“若是说错了什么,王爷可别怪罪。”言罢,又左右看了看,方才提着裙子绕过屏风,对着兰陵王眨了眨眼睛。
兰陵王定定看了她半晌,摇头叹道:“只管做你自己,即便你要那皇帝的命,本王也不会说什么——”他走过去,声色慵懒,道,“你如此盛装,本王倒舍不得让你入宫面圣了。”
当着小妃儿的面,阿禄不禁面色一热,故意不去理会他,提了裙欲从他身边走过,却只觉得双肩一紧,落入了一个结识的怀抱,随即肩头一重,那妖孽已将下巴搭在她肩上,对着妃儿道:“小妃儿,你出去,我要和王妃缠绵片刻——”
妃儿一听,立时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