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度厄笑抽了一张脸,极为暧昧地瞧着那老人家热情地将自己的土床让给二人,又极为暧昧地拍了拍司命的肩,挥挥衣袖去柴房睡了。
阿禄本就对着他莫名紧张,如今更是紧张的端着发旧的茶杯,缩在木凳子上发呆。
司命倒似未见一般,只招来了两个孪生的小仙童,询问了些凡间要事。阿禄见他安然坐于床上,对着矮桌上的油灯细细查看的命薄,便偷偷地多看了两眼。
还是……颇为顺眼的。
司命合了手中的命薄,递给了那个女童,闲闲地嘱咐道:“将这处老汉的命格略作修改,晚年遇贵人,安享终老,”他说完,笑着看了一眼阿禄,侧头又说了句,“顺便给月老传个话,替他做一段晚年姻缘吧。”
番外 帐上雪*触指融(1)
醉极长歌无人听闻,骂万物被作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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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军声东击西,入冬后却是先部下阵仗攻陷了南陈三座城池,依旧是所到之处斩尽杀绝,踏血屠城的决心更甚往昔。
噼啪一声,篝火四溅。
一道光晃过,几个半醉的兵将忽地一阵唏嘘,眼中色光突现。吸引他们目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向主帅帐中走去的少女。
月色如华,却不及那少女清透的眼眸,虽脸色苍白,却仍有慑人的目光。只是轻扫了一眼,篝火旁的兵将们便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她掀帘走入大帐,那几人才觉得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交流起来。
“将军不是从不让女人出现在阵前?”“那也要看什么人,这是兰陵王妃。只是可惜……”回答的人灌了一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先前问话的人有些好奇,追问道:“可惜什么呢?快说,别藏着掖着的。”
那被唤作老楚的人摇摇头,却又想要卖弄自己所知道的,半响,才轻声道:“我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手在脖间比了一下,接着道,“她不是身家清白的,据说曾在我们军中做过军娘。”声音虽小,却达到了效果。那几个酒友显然已惊愕地说不出话,只是……怎么似乎还有恐惧……
还未等他反应。头颅就已经飞上了天。
篝火旁恢复了寂静。
数名兵将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那几具仍带着酒气的尸体,片刻后,连血迹都不见了踪迹。“没想到还是有遗漏,”碧月用白色丝绢擦拭干净手上的剑,微微一笑,“该是最后一个了,王爷还真是好兴致,非要娶个名声不好的。”说罢,手帕往火堆中一丢,带着士兵转身继续巡逻。
明明是寒冬,女人依旧是薄衫短裙,却只着了一件貂皮坎肩,足显出深厚的功底。
少女自掀开帐时,兰陵王就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上,半向后仰着,双腿搭在书案上。数九寒天,就穿了件儿短褂马裤,皮裘随手扔在了卧榻上。
“王爷,”少女抬了眼,竟是半年前阿禄的贴身侍女妃儿,或是如今该被称为兰陵王妃,“您快报一到王府,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是她的王爷,自出征后头次给自己带来家书,自收到起,她还未曾合过眼。
兰陵王微侧了头看她,柔声道:“辛苦了,出去寻碧月,让她为你安排住处。”
妃儿垂了眸,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道:“王爷,皇后曾探问我可有要孩子的打算……”她吞了后半句,小心地看着十步开外的人。
兰陵王勾唇一笑,双手夹着放在腿上,道:“我这九婶心机重,无需理会。”
妃儿抬起下巴,盈盈秋水望着那几步之遥,却远在天边的王爷,又走上前了两步。她很想说,王爷,我想说的……
“你可以下去了,”兰陵王凤眸微合,道,“本王要休息了。”
淡淡的烛影摇曳着,兰陵王只觉得一股脂粉香气入鼻,不觉蹙了眉,睁眼恰就见春色无边的妃儿,自宽衣解带,人已于身前,双眸中漾着几许期盼几许不甘。
兰陵王美目微弯起,柔声道:“妃儿,再近一些。”
妃儿本是有些惧怕,听了他这话面上袭上惊喜之色,猛然跨前两步,却忽见面前银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已直对着自己袒|露的胸口,那持剑的人依旧是笑着,却带了明显的暴戾之息:“我的王妃,你以为自己姿色如何?”
妃儿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愣在当处看他,见他凤眸深敛,依旧声柔似水:“坦白一点说,曾在本王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你算最不入眼的一个,”他斜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衣衫,道,“娶你只为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阿禄不再牵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