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我非鬼界人,自不会像迦南王,为了什么保住娄间一脉的无聊理由放你一条生路,”承天手撑下巴,笑道,“说吧,今日现身于本帝妃面前,可有何打算?”
娄间小池微微一笑,道:“迦南王几日前一别,帝妃可曾再见过他?”
她话说的隐晦,承天却是心头一震,只静静看着她。
“清平魔尊前几日途径人界,恰见了重伤的迦南王,”娄间小池低低一笑,道,“三界四洲闻名的将军,竟是在与长生帝君一战下不乖乖养伤,自现身于人界……倒真让人意外了。”
迦南司与长生一战受了重伤,连自己于东海都未曾察觉,娄间小池能说出,即便没有十成的真实,也已有三成的威慑。
承天淡看她,道:“不必铺垫了,说下去。”
“东皇钟,”娄间小池挑眉,道,“一个迦南司换一个东皇钟。”
承天略一沉吟,道:“好,何处见?”
“忘川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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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回了船上立刻唤来凌华,吩咐她在一个时辰内在鬼界打探出迦南王的行踪,若别无他法,也可直接去见鬼界太子。
凌华本是笑着相迎,见了承天那阴沉的脸色,便匆匆领命而去。
待人走了,承天却茫茫然地脑中没有半点想法,就如此挨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凌华推门而入时,只摇了摇头:“帝妃,太子殿下也不知迦南王去向。”她说完见承天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不禁亦是心慌看了凌波一眼。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你们留在此处,不要对任何人说什么。”
承天沉吟片刻,终是起身而出。
她到长生屋中时,长生恰在换药,只倚在软榻上抬了眼看她,柔声道:“你脸色很不好,倒像比我伤的重——”话音未落,侍女已极{炫&书&网:www。ūмDтхт。сοм}为识趣地退了下去。
承天盯着他身上的剑伤,犹豫片刻,才道:“长生,可否借东皇钟一用。”
长生略有意外,旋即展颜,道:“只管拿去好了。”他说完,手中已幻化出东皇钟。
她接过东皇钟,收于广袖中,道:“多谢。”
“不过一件身外物,无需言谢,”长生只弯了眸子看她,道,“瞧你这神情,怕是此时问你,你也断不会说出借它的缘由。罢了……你去吧。”
他拉好衣衫,拿起手册手卷,不再理会承天。
长生……对不起。
承天深吸口气,出了屋子,华光一闪,已是置身忘川河畔。
漫天的灰色浓雾中,她站在如雪如絮的芦苇花海中,隐隐听着桥对岸的尘世声音,彼岸却是妖冶丛生的曼陀罗,嫣红千里。
在浓雾中,清平长身而立,只静静看着承天,似是等了很久:“承天,你我当真是有缘,方才东海分别不久,竟又在此处见了。”
承天耸肩,道:“你倒是有敛财的癖好,天界的十大神器,眼看就收了两个。”
清平脸上漾出了一抹雨后初霁的笑颜:“东皇钟是上古十大神器之首,长生帝君就如此轻易给了你,果真是自混沌时便相携相伴的一对碧人——”
这一句话,她听得自是心头一酸,苦笑道:“迦南司呢?”
她青衣翻飞着,周身瑞红的气息越发明显。
而清平却是含笑而立,血瞳如涛。
“小池是如此将你骗来的?”清平眼中趣意渐浓,道,“我不过吩咐她想个办法将你约来,没想{炫&书&网:www。ūмDтхт。сοм}到竟是将迦南司为饵了。”
他这话说得明白,迦南司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承天面色渐沉,清平却自扯开虚空,拿出了繁弱,道:“你这繁弱弓有个妙用,想必长生从未告诉过你,”繁弱弓在他手中发出玉白晃眼的光芒,“东皇钟与繁弱弓就如同你和长生一般,历来是交相辉映,相互依存的。”
他说话间,承天怀中的东皇钟已消失不见,而他手中却多了一个小巧的红色小钟。
承天面露震惊,他却已盈盈一笑,身后渐现出巨大的黑色旋涡盘旋,如同当年在东海所见一般,惊天的怨气嗡鸣于身侧,遥见了便觉蚀骨钻心。
就在他退后一步,身形渐隐时,忽地蹿出一个碧青色的影子,向着他扑去。
那一瞬,承天眼中满是惊恐,欲要开口制止时,清平已随意挥手。倾刻间,铺天盖地翻滚的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