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便是大片浓郁的竹林,流水潺潺,倒像是个凡尘普陀山一般。
迦南小司默然打量四处,道:“请问仙子,这可是普陀山的竹子?”
凌华笑着点头,道:“小世子好眼力,这是观音菩萨特地命随侍良姜送来的。”她边说着,边领着迦南小司踏上玉石板所铺就的小路,引着迦南小司一路前行,北极宫中的雪莲小池,蓬莱仙岛的杏花寒林……
汇聚众家仙气,难怪,这土地庙能如此灵验。
二人入了回廊时,恰见远处,倒是闲闲坐了两个女子。
“今儿个恰好嫦娥仙子在,”凌华低声道,“好在北极帝君已被勾陈帝君架走了,方才那个热闹……”
迦南小司颔首,眼盯着坐在藤椅上懒懒看书的承天,眼带笑意。
那树下的藤椅比寻常的要宽大些,有舒适的锦裘铺垫,藤椅{炫&书&网:www。ūмDтхт。сοм}旁的矮几上摆着各色茶具,书不多不少,添上承天手中的便方好凑了五册。这摸样,这姿势,还有手边那一摞书卷和茶,分明与迦南王的神情一般无二。
“哎,”嫦娥拿着帕子擦拭桌上溅出的茶水,道,“风月如刀,催人老啊——”
承天闲闲翻了一页书,道:“当年你陪度厄射日时是何时?如今又是何时?若在凡尘,可是数千年的老妖了。”嫦娥横了她一眼:“若说我老,倒不如说说你这个活了千万年的。”她边说着,收了帕子,正要再开口挣些面子,却瞥见远处静看着这处的小小人。
嫦娥咳嗽了两声,承天却并未留神,只道:“我不过生的比你早些,不用日日挂在嘴边吧?如今我做个土地仙子,尚不及你阶品高,好歹留些口德。”
嫦娥未出声,只曲指扣着藤椅一侧扶手。
哗啦一声,承天自顾又翻了一页去。
就在她看得正兴起时,有个淡淡的影子落在了书上。
“母妃。”迦南小司躬身一礼,惊得承天险些落了书本。她缓缓抬起头,瞧着面前这个依旧淡定无波的小小人,哑然半晌才道:“小司……”
当年硬要迦南司将他带走,这孩子是半分没有不舍。
如今再见,这孩子理当是满面挂泪扑到自己怀中,方才显得正常……可依旧是平平叩拜,平平起身,平平地瞧着自己。
可终是自己的骨肉,不见便罢,权当劝服自己他过的极好……可如今见了,终是心头酸楚一涌而上,脑中满满的尽是小小人在自己怀中咿呀的神情。一时又喜又悲的,愣是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承天悲切了半晌,终是清了清喉咙,道:“这一年来可还好?”
迦南小司随口应道:“尚好。”
“长途而来可是累了?”承天放下书卷,伸手拉住他的小手,本想抱在怀中,却又怕他说出迦南司来,便忍了半晌,才轻声道,“让凌华带你去歇息吧,有何事明日再说。”
嫦娥在一旁笑眯眯瞧着二人,倒也不开口。这小小人自己一年前是亲眼瞧着他哇哇落地,瞧着迦南司是如何骗了延寿的果子,让他一夜成孩童,自然也晓得他这个淡定磨人的性子。这对儿绝对是个现场的好戏……
迦南小司盯着承天,道:“母妃为何不问父王?”{炫&书&网:www。ūмDтхт。сοм}
他问的坦然,承天是听得心凉凉的,默了半晌才道:“是你父王叫你来的?”
“也是……也不是,”迦南小司,道,“风希欲以整个北俱芦洲为条件,与鬼界结盟。”
此事既算风流佳话,又是事关重大的结盟婚约,三界四洲哪个不知?
承天淡笑,看他,道:“此事我晓得。”
“甘以四洲之一为陪嫁,此等手笔怕是母妃当年的地位也做不到,”迦南小司亦是浅笑,道,“母妃对此事有何想法?”
噗地一声,嫦娥极不厚道地喷了口中茶。
承天亦是小心肝儿抽搐,旁人不敢提的话,却是自己这儿子句句逼问。本以为不能再痛的心,眼下倒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酸痛的说不出话来。
承天伸手,摸着他小脸半晌,才苦笑,道:“小司,旧日如烟过。我如今已非当年的承天帝妃,不过是凡间长安处一方土地仙子罢了——”
迦南小司闲闲看她,接口道:“母妃不想问问父王是何意思吗?”
“小世子,”嫦娥将茶杯放在一侧,实在忍不住打断,道,“你当真是想憋屈死我……快说快说,迦南司是欢喜的不行,还是故作深沉要多讨些便宜?”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