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让人哀。
她撤掉氧气罩,转过头,林扬正双手环胸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眼闭着。听见这边细微的动静,他马上睁开了双眼。看来是没有真正入睡的,林珰不禁有些为哥哥感到心疼。双亲去世的早,大她十二岁的哥哥便顶替了父母的职责照顾她。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让他为自己操了多少心了,要是自己是个完完整整的健康的人,该多好。
“傻丫头,怎么哭了。”林扬突然俯过身来,替她擦去滑落在双颊上的泪水,神态是少有的柔情,也只有在面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时候,他才会让自己的情绪没有保留的外显。那样的他是充满了温情的,有着暖冬的味道。
林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了。
这颗原本就不强健的心脏,此时变得更加脆弱了。
她的歉疚感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个病房里,随处可见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床单被套……一切一切都是白色的,这一刻,她是多么的厌恶这个颜色啊,厌恶这个她在无数次的昏厥中睁开眼时必须面对的颜色。她是那么不希望自己在每次失去意识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样没有生命力白色,因为那意味着她又一次的输给了这颗无力的心脏。
但是,她何曾有过机会去选择。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已然给出了条件的真命题。
白色的光里有着人们的眼睛看不到的七种颜色,独独她的世界里,光芒是没有颜色的。
多年前,给她的世界带来色彩的男子,早就遗忘了她。
只有她,忘记年华,独守过去。
30
30、微光30 。。。
这个夜晚,有太多的人在无眠中度过。
林扬就这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度过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妹妹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可是刚假寐了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
他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发了会儿呆,起身,伸展开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摆着早就麻木的胳膊,垂下头看着睡梦中,妹妹安静而美好的样子,忽而笑了。
替她拉了拉被单,以不惊动她的动作小心的替她捻去搭在脸颊上的一撮头发。
这个妹妹,总是怕给家人给来麻烦,从小就喜欢把心事放在心中,殊不知这样子反而更让大家为她感到心疼,父母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这个妹妹了。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照顾好她。
想到那个男人,他拿开了自己的手,陷入沉思中。
没想到,他们还是这样阴差阳错的相遇了。当初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心软,帮她在“时光”安排这样一份工作。
明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相遇的,不是吗。
也许他可以就这样带着妹妹一走了之,可是“时光”终究与他有恩。本来当初他们已经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期望能找到妹妹合适的心脏,可是好运就是那么临空而降,也许这也不能说是好运,毕竟是以另一个生命的去世为代价而得到的。
彼时,他才毕业两年,哪里拿的出来那么多钱替妹妹做手术。就是在这样为难的时刻,他当时就职的公司伸出了援助之手。因此他在“时光”一待就是九年。
这份恩情,恐怕是怎么都还不完了。
他看了看时间,联系好护工就离开了。公司虽然给他放了几天假,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听见关门的声音,林珰才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静静的。
秋季的郊外给人感觉很好,秋高气爽。
虽然才是早上8点中的样子,但是这座位于郊外的疗养院已经热闹起来了。林扬到的时候,岳茗山正在和另一位老人在一片树林中的空地上打太极。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腥甜味,鸟儿也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玩得不亦乐乎。
林扬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清凉的味道铺面而来。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他也不打扰他们,径自在一边等候。
待老人晨练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岳茗山朝和他一起晨练的老人打了招呼,就向林扬走去,一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向他问道:“怎么样了?”
林扬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来到位于远郊的疗养院向老总裁汇报公司的情况,这个周末他跟随时非他们去了S市,本来是顺延到下个周末的,但是今天既然已经有了时间,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