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洛祁看着那个瘦弱而固执的背影渐渐走远,才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时非,微光已经知道了。”他顿了顿,“她今天早上收到一份邮件,里面有前几天的那份报道,还有十几天前媒体关于此事的报道。”
尔后,电话两端俱是沉静。过了好半晌,手机另一端才传来时非平静无波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说完便挂线。
手机早就停止了通话,可洛祁依然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此时,他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推开咖啡厅的门走进来的那个人。
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人,洛祁收回了手机,随即,眼光沉了下来,如平静的大海般,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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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时非丢下手中的相片,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只浅浅的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便充斥于他所有的感官。他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动,盯着酒液的眼睛意味不明。
桌上摊开的那一大叠相片,本来都是按时间有序的摆放,此时却早已经被翻弄的凌乱不堪。其中一张相片,背景是在一家酒店的大堂,画面中的男女却被拍得异常清晰,相片的边缘,还有被用力攥握的折痕。淡淡的一条,并不是很明显。
时非一口仰尽杯中的酒,然后走近办公桌,静静的站了会儿,才将散乱在桌面上的相片收捡到一起,扔进了纸篓。
做完这些,他才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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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到达周宅的时候,外公周之梁正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晒太阳,远远的瞧见了微光,还摆了摆手打招呼。
微光仰起头,望着二楼,那位正对着她笑得慈祥的老人,忽然就没有了前进的勇气。
自从经历了这一场病变之后,老人性格也变了很多,很多事情似乎都看开了。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长,就算本性不是如此,给人感觉也是不怒自威的。而且他性格也确实强势,唯有在面对长外孙女微蓝的时候,才会让软姿态,这样子顾此失彼,亲情流失,那些子孙承欢膝下的和乐景象自然也不可能会出现。现在他老了,只想和子孙一起,享些天伦,却终究不能如愿。
想想也确实是遗憾,但是人生在世,经历如此多的世事变迁,哪能没有些遗憾。
周之梁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岁月平淡如水,悠然在自己眼前流逝。
楼下的微光,像极了他已经过世的女儿,看起来温柔乖顺,却是极其固执的,认定了便不回头,哪怕是,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跟他反抗。
老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泪濡湿了眼角。有风吹过,掀起搭在轮椅上的毯子,带来萧索的凉寒。
微光在玻璃花房内找到姐姐微蓝的,她正坐在缠绕着花藤的白色秋千上发呆。看见她进来,微蓝匆匆的收回一时的闪神,望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情忽然就莫名的平静下来,语调甚是轻快,“想回来就回来咯。”
桌子上还摆放着奶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汩汩流动的液体还冒着热烟,一股茉莉花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先是浅尝了一口,味道清爽不腻,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微蓝看着她那个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索性了下了秋千,走到圆桌边坐下。
她的妹妹看起来很乖,实际是上很有个性的呢,想到这儿,她微微笑了起来,“微光,外公昨天我和说起过你,他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换做往常,她肯定会为姐姐的话语感到震惊,感到忐忑,可是现在,在经历了更加大的变故之后,所有的事情仿佛也有随之云淡风轻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壁上还残留着她对温暖的眷念,可是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是我们必须得放弃的——放手,也是成全自己。
她目光放在杯子上,静静的说:“外公怎么会知道?”
微蓝笑了,与平时风情万种的笑完全不同,这个笑容还真有些姐姐的意味在里头,“你以为你和时非那点事情真的瞒过了大家么?想当初,外公确实是看上他了,甚至还想把他和我配对,没想到你们就偷偷摸摸在一起了。不过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微光反常的没有做声,微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感受不是错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姐,我们不要说时非的事情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告诉我实话。”垂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