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沙罗见丹青这反映不乐意了:“我都说了这是生辰玉,你不要算了,还我。”言罢,还真的摊开掌心伸到丹青面前。
丹青无语地拍掉鼻子下的大掌,护住玉佩道:“嗤,哪有送人人家又要回去的道理?”顿了顿,疑惑道,“……那以后,你用什么?”
“恩?”
“阎冰刀给我了,那以后你用什么呢?”
“……你以为没有阎冰刀我就不能活了么……?”穆沙罗凉凉问道。
丹青点点头,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下头反复摩挲着挂在颈间的玉佩。
生辰玉……么?
传言,都是在成婚之日由新郎官儿亲手给新娘挂上的……
穆沙罗的欺骗与背叛,出现与救赎。
总是如同计划好了一般,让自己顺着他安排好的路,一步不差地前行。
在满以为会幸福的时候,将她推入深渊;在以为也许从此再无希望之时,如同神仙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穆沙罗。
我的主子。
这次你予我这样重的承诺,可又是要,从我这拿走什么么?想着,丹青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穆沙罗自然不知道丹青在想些有的没的,只当她是与平时一样习惯性游魂罢了,揽过她柔声道:“你若是不喜这花船游唱,我们便早些回去罢……”
“丹青——”
穆沙罗话还未落,离船不远的岸边便传来一声饱含欣喜地的呼唤。
那声音竟是压过了笙歌之音。
浑身一僵,竟不自觉地往穆沙罗的方向缩了缩。而这一东西放在来人眼里俨然成了投怀送抱,自然是怒不可支,只见他足下一点,一跃几丈甚至未点湖面,下一刻就飘然而落稳稳立于两人跟前,几乎是还未站稳就伸手要拉丹青。
穆沙罗无奈地将来人的狗爪挡了回去,心叹真是不得一天安宁。
来人见穆沙罗在一旁自知一个人无法在其手下过过百招,只能悻悻收手。抿了抿唇脸色煞白样子很是委屈:“丹青,跟我回去……”
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中竟是暗含委屈,丹青冷笑不已,转过头索性看都不想看他——这个人就是用这副无害的外表,让她满心认为他只是个无知天真的少年,予以全部的信任。可是他却是在背后,无时无刻地带着虚假的面具算计着,如何剔除自己的灵魂。
穆沙罗见丹青这种反应,心中虽然是疑惑却乐意万分,愉快地眯眯眼,才沉声威胁:“慕容恒,你走吧,她自是不会跟你走。”
慕容恒被如此一说仿若戳中了痛处:“穆沙罗!你莫太过得意!谁不知道你……”下半截话竟在穆沙罗已然变冷冽锐利的目光之下生生卡在喉咙里言语不出。
丹青叹息一声,这才从穆沙罗怀中抬起头,“慕容恒,你走吧……”
“丹青……为何忽然不辞而别?”
为何?
不为什么,只不过对你们慕容兄弟失望透顶罢了。
啊,应该说,对你慕容恒失望透顶。
丹青恶毒地想着,鬼使神差地竟也说了出来。
天空忽然破空一响——不知哪个花船在此时上了重头节目或是花魁,竟然连放十余响烟火,顿时,皓月之外一片森蓝的天空竟也如同白昼。
借着这个光亮,丹青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人。
瘦了,且是瘦得厉害。面色白得有些病态,眉宇之间带着虚气。
丹青豪不同心地撇撇嘴,暗道慕容恒果然是“金线“发作大限快至,想必现下每天没少受纳金线的折磨。不过,那与她又何干?活该,不过是活该罢了。
“丹青,为什么……”
“慕容恒,你何必自讨没趣?”后者只是冷笑一声,“总是做出一副无辜状,却有没有想到倘若有一天被人揭穿会招人怨恨?你扮作白桐与我相识,你敢说那是巧合?今天我才到杭州你后脚出现,你可是敢说,这又是巧合?我被关入你慕容家地牢享受铁烙的时候,你可是真的毫不知情?那些日子我被按着强灌食物的时候,你真当我不知道其实当时你就在门外?!!”
丹青说完,竟然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微微叹息一声,“可是这些我都容忍了,慕容恒,我依然是将你当做弟弟一般,只当你尚未成熟不懂世事。”
“而你回报了我什么呢?”
“你找来了浅舟前辈,要换我魂魄。”言语间,丹青觉得捁在腰间的手紧了紧,皱皱眉抬头看穆沙罗,后者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