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都不去。”杨牧哼了声,“也没人在意我,小爷我就赖在府里,要是大小姐再看我不顺眼,就把我赶到山上去。”
“臭脾气。”薛莹斥了声,“当着栎姑娘,也不怕失了紫金府的体面。”
杨牧俊眼唰的黑下,愣愣看着薛莹的乌金面具,转身跑出了院子。薛莹品着香茗,没有唤住他。
启程去鹰都那日,栎容见到了从东山矿堡回来的紫金侯薛少安,也许是因为身形太过清瘦单薄,紫金侯看着比夫人辛婉还年轻些,他的五官雅致,颧骨微高,双目稍凹露着疲惫,眼眶因熬了几夜泛着淡淡的青色,被乌金冠整齐束起的发髻也没有太多光泽。
薛少安身穿紫色缎服,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只振翅的雄鹰,在栎容看着,这只鹰可比紫金侯本人要精神太多。
牵着马的薛灿看见父亲,将赤鬃拉到一旁,对着父亲抱拳行了个礼,不冷不热喊了声,“爹。”
那口气…栎容喊声“芳婆”都比他亲热十倍。
薛少安顿住脚步,抬起凹目看着薛灿年轻冷淡的脸,“出去?去哪里?”
——“鹰都,夫人知道。”
“额。”薛少安应了声,“既然婉儿知道,你路上小心些就好。”
见薛少安的反应,似乎对辛婉行事打算很是放心,只要是辛婉定下的事,大大小小都无须他再过问,辛婉做什么,定下什么,都是对的。
“爹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薛灿迈开脚步,音色虽然冷淡,但栎容可以听出他话里对父亲的关怀。
薛灿不擅表露,但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灿儿。”薛少安想到什么,拂开紫袍缓缓转身,“鹰都紫金苑,是薛家早些年置下的的府邸,往常只有我和婉儿进京朝拜才去小住。空着太久,你去鹰都,就住去那里。我会书信鹰都,替你打点妥当。”
“多谢爹。”薛灿朝父亲深深鞠了一躬。
薛少安低咳了声,转身走进府里。自始至终,薛少安都没有看旁人一眼,连几步外的栎容,都没打量打量。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似乎对其他都不看重,他的话里,只出现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夫人——辛婉。
他的眼里心上,似乎也唯有那个女人。
——“看来紫金府,是辛夫人说了算?”栎容跳上马车,掀起车帘扭头看着马上的薛灿。
薛灿回望紫金府恢弘的宅邸,“没有夫人,也没有今天的紫金府,爹也不会安好到现在。爹自小病弱,所有大夫都说他活不到弱冠。夫人到了紫金府,爹的身子才一天天好起来。”
——“辛夫人是神医么?”
——“爹,很喜欢夫人。”
——“辛夫人雍容华贵,她的母家,是不是和薛家一样了不起?”栎容等着薛灿的回答。
薛灿眺望初升的太阳,“她来紫金府时,起初也只是个过客…没人会想到,她会留下。”
日色覆在栎容昂起期待的脸上,她的眸子溢出斑斓的色彩,薛灿深望着这张柔去疤痕的脸,高高扬起马鞭,“走了。”
城外的九华坡上,谢君桓和绮罗远眺竹林,林间飞鸟惊起,扑翅飞向九霄,他俩知道,薛灿已经带着栎容离开。
绮罗的眼神异样,但看了片刻,还是转过身去,低声道:“听说。。。是小侯爷亲自去库房,给鬼手女挑了那乌金钩。。。谢君桓,你我哪里见过小侯爷这样对人上心?”
谢君桓黑目动了动,没有去应,一步步走近坡里。
九华坡的深处,隐隐传来敲击铁石的声音,谢君桓朝坡里走去,走的越近,铁器声就越加剧烈,密林遮住了天上的红日,火星四溅,映亮了层层叠叠的人影…
似有百人,又好像,远远不止……
第28章 巧妆阁
谢君桓朝坡里走去,走的越近,铁器声就越加剧烈,密林遮住了天上的红日,火星四溅,映亮了层层叠叠的人影…
似有百人,又好像,远远不止……
鹰都,巧妆阁
关悬镜在巧妆阁外已经踱了一阵,店铺里都是城里结伴的闺秀,嬉笑着挑选喜爱的脂粉饰物,虽然也不是没有男子,但…关悬镜又朝里头看了眼,那些男子个个面带喜色,一看就是买给倾心的对象…自己贸然进去,又算什么?
关悬镜恼着自己,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买个赔罪的礼物,没事瞎想做什么?没事,也得给想出个事来。
关悬镜猛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大步跨了进去,看也不看满目琳琅,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