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眉梢间减去了温婉;眼神变作一种锐利的自信,不过轻语几句;年长的冶金师傅便不住的点着头;眼里全是对这女子的钦佩。
薛莹因年少破了相隐居紫金府,自此变作一个内向寡言的深宅贵女,也只有在自家矿堡;她才会重现以前的模样;变成少时的薛家大小姐。
炼成的乌金被铁钳夹出,冒着呲啦的热气,冶金师傅把乌金放进装着冰块的水缸,又是剧烈的呲啦一声,乌金便成。
一方砖块大小的乌金呈现在关悬镜面前,关悬镜指节弹了弹,对薛莹不住的点着头。
薛莹示意师傅收起乌金,关悬镜想到什么,问道:“炼这样一块乌金,需要多少矿石?”
薛莹不假思索,“一斤乌金,需要五十斤矿石才可以炼成。”
“这么多?”关悬镜惊叹道,“那其余的?”
薛莹笑了笑,“其余的大多融做了没用的浆水,剩下可用的乌石大约五斤。”
“乌石,可铸造兵器的乌石…”关悬镜喃喃低语。
薛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每回送乌金给朝廷,也有不少乌石一并带去给兵部的御刃坊…可惜,朝廷只对金子有兴趣,那些乌石听说大多都被废弃闲置,御刃坊几年也出不了多少兵器吧。”
关悬镜面色落下,“黄金丧志,兵器强国,可惜鹰都人都被金子蒙了眼,倒是无视了能被大用的东西,可惜,真是可惜。”
“关少卿倒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呐?”薛莹看着关悬镜惋惜的神色,“既然心系苍生,为什么不去从戎护国?大理寺一个少卿…好像屈才了。”
关悬镜淡淡一笑,“人各有志,做少卿也挺好。”
薛莹不是好奇多话的人,见关悬镜不想多说,婉婉一笑朝矿堡外走去。
眺望连绵起伏的山脉,薛莹正想带关悬镜离开,忽的几个车夫从矿堡里拉出十余车废弃的乌石,缓缓下坡朝林子茂密处拖去。
“那是…”关悬镜追出去几步,“可铸兵器的乌石?”
“对。”薛莹看着道,“朝廷又不稀罕,薛家留着也没用,你看到的是丢去山里的。”
“都弃在哪里?”关悬镜忍不住多问了句。
“真是好问的少卿大人呢。”薛莹笑出了声,“别人看都不看的东西,你关心的倒挺多。”
关悬镜俊脸微红,“什么都要问,我是不是…无趣极了?”
薛莹哧哧笑着,“我觉得还好,但别人…可不好说。”
薛莹起步想回紫金府,关悬镜走出又忍不住扭头去看运走的乌石,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又问出了口,“大小姐…那些乌石…到底…”
——“九华坡啊。”薛莹爽快说出,“送去九华坡,那里荒废多年,只剩没用的石头。”
“九华坡…”关悬镜低声念着。
薛莹垂眸道:“要不要带你去看一眼?关少卿凡是不探究个清清楚楚,怕是晚上都睡不好吧。”
关悬镜摇头道:“不再劳烦大小姐,一堆石头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回紫金府去。”
薛莹也不坚持,星目幽视关悬镜,转身便往紫金府去了。
紫金府
雅苑里,芳婆端详着栎容待嫁女儿家娇俏的脸,良久没有发声。嘴快的芳婆一进紫金府,话都少了一半,栎容闪到她身后,轻轻捶着她的背,“芳婆,你怪我?”
“你孤苦无依,婆子也想你早些找到能照顾你一辈子的如意郎君。”芳婆眼眶微红,“谁想一辈子做白事。到老了婆子我先走一步,怎么舍得你孤零零一个人。”
栎容嘻嘻笑着,“这不是找到了么?你也觉得薛灿不错。”
芳婆拉过栎容的手,凝视着她脸上的疤痕,轻声道:“薛灿,知道这刀疤是你自己画出来的?”
栎容摇头,“还不知道…我要在大婚那天…当做惊喜送给他。”
“他不会惊喜。”芳婆抚着栎容柔软的手,“刀疤骇人他都愿意娶你为妻,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容貌美丑,他喜欢的是栎容你。不论你有没有这道疤,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子。”
栎容摸了摸疤痕,歪头若有所思。芳婆笑着又道:“傻阿容,你夫君喜欢的就是鬼手女这个人,在他眼里,你的脸上原本就没有疤呐。”
栎容搂住芳婆的脖子,“那阿容大婚的红妆,芳婆能帮我画么?”
芳婆摊开双手,看着道,“你大喜的日子,也让入殓的手给你描妆?”
栎容娇俏笑着,“自己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