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桓疾步冲进,上气不接下气,“小侯爷…关悬镜…往九华坡去了。”
薛灿脸色凝住; 握茶盏的指肚缓缓按下;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时辰前。”谢君桓喘着气; “有人在洞里发现了他的马; 白蹄乌…他的脚印,是往九华坡里去的…我已经让人封住九华坡的出口…但关悬镜能找到哪里…见到什么…”
“九华坡…”栎容疑看薛灿。
薛灿挥衣起身,黑目灼灼似火,“让人看住宫柒; 不能踏出紫金府半步。君桓; 你跟我现在去九华坡。”
——“现在?”栎容惊道; “是怕关悬镜被野兽叼了去么?”
谢君桓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栎容,对她恭敬抱拳,转身直奔马厩。薛灿抚上栎容的脸; “在府里等我。”
薛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栎容满腹疑云,低念“九华坡”; 她想到了薛灿问过自己的话。
——“你信我么?”
——“刀山火海,绝不后悔。”
薛灿情铭记,仇不忘,他不是甘心蛰伏苟活的人; 他深藏大略,一定在谋划什么…
九华坡…九华坡…栎容眼睛骤亮…
九华坡
杨牧抱剑望天,乌云翻涌好像又要下雨,他想到收在马肚下头的那把油纸伞,还说要给薛莹送去。
——“大小姐,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来的紫金府?我怎么就病得要死了?”
—— “那时你才几岁,水土不服生病也是正常,你们自小跟着灿儿,有好去处,他当然带着你们一起来了。”
——“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爹娘是谁,我怎么就会一直跟着小侯爷了?大小姐,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我想知道…”杨牧喃喃,又朝洞里看了眼,“我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跟着小侯爷…谢君桓和绮罗又是什么人?我爹娘是谁,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姜人…薛家的地方,姜国在北方,湘南地界怎么会有姜人…杨牧抽着鼻子,难道…我也是姜人…
树枝被一双手从里面艰难扒开,杨牧跳起身,眨眼间短剑已经脱鞘,锋利的剑锋直指出来的关悬镜。
“杨牧…”关悬镜倒吸冷气,“你一直跟着我…”
“是你太蠢。”杨牧逼近他,眼神中溢出杀气,“没事跑来这里,关悬镜,你想死。”
关悬镜摸向腰间的佩剑,他知道杨牧厉害,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洞里还有成百上千的姜人,一旦惊动,自己定是插翅难飞…看见不该看见的,已是必死。
“杨牧。”关悬镜按住剑柄,“九华坡…你知道藏着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其中轻重?私铸兵器,藏匿姜人,密谋造反…杨牧,这里每一条都是灭九族的死罪。”
“死罪又怎样?”杨牧面容冷酷,注视着关悬镜的步法,“你别担心我,先想想你自己,要死也是你先死。”
关悬镜背靠石壁,幽声又道:“你又不是姜人,为什么要给他们陪葬?”
——“我不是姜人?”杨牧低喃。
“你不认得骨埙。”关悬镜急急又道,“紫金苑外,我问过你。骨埙只有姜国才有…你不是姜人,又姓杨不姓薛,你小小年纪被奸人蒙蔽…等我回去,一定会再皇上面前替你开脱。杨牧,让我走。”
“我不认得骨埙…”杨牧没有大意,他的剑锋纹丝不动直指着关悬镜,“我姓杨不姓薛,可我自小就跟着小侯爷,他们个个都待我好得很,就算灭族灭不到我头上,我也不会放了你。”
“杨牧,此事可大可小,我是朝廷特使,杀我,是重罪,你觉得紫金府能保得住你?”关悬镜知道劝说不成,索性也拔出剑,只等和杨牧一搏。
“我想教训你很久了。”杨牧挥开短剑冷笑了声,“栎姐姐当你是朋友,我可不是你朋友。关悬镜,你既然喜欢这里,就让你死在这里,回头就说关少卿闯入深山,被野兽吞吃…好不好?”
话音刚落,青光四溢的宝剑已经朝关悬镜颈口刺去,关悬镜侧身重击挡过,虎口一阵发麻。
杨牧招招凶狠,誓要取了关悬镜的性命,关悬镜只有抵挡之力,眼见天边惊雷乍响,雨水跟豆子一样哗啦啦倾泻,关悬镜仰望苍天,难道今天真要死在九华坡…
“杨牧!”关悬镜拼尽力气挡住他的剑刃,“我信这件事你根本不知情,你不认得骨埙,你不知道姜人的事。还有栎容,她一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