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要三品以上才能得一对,这匣子里的珠子形大圆润,色泽上乘,不大的匣子,却比一箱黄金还要贵重,这样的出手,让见惯财宝的金禄寿也是为之一振。
偷窥着主子的眼神,管事悄声又道:“那人说,想面见大人聊些闲话。不知道大人…见是不见?”
“之前来过么?”金禄寿捡起一颗金鎏珠对着月色细细品味。
管事摇头,“属下也是头回见,原本是想打发了去的,毕竟…最近不大太平呐。可…一见这玉匣…属下就觉得有的聊。”
“倒是不笨。”金禄寿把玩着精致的白玉匣,“那人,生的什么模样?”
“头戴斗笠,看不大清楚。”管事回忆着,“估计身份敏感,也不便在属下眼前露相,大事,当然得和您谈呐。”
金禄寿恋恋不舍的合上玉匣,这进了自己手的东西,怎么就舍不得送回去了?若是不要,那可就傻了。
金禄寿也好奇一出手就是一斛金鎏珠的豪客,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但…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多事之秋,这不又快要打仗…
——就是因为要起战事…还不得赶紧多添些私藏,要薛灿真杀进鹰都,也好多些金银傍身…
金禄寿咳了声,压低声音道:“人现在在哪里?”
——“府外巷子里,没有大人允许,属下是绝对不敢让他随便进府的。”
“请他进来。”金禄寿收起玉匣深吸了口气,“走暗门。”
书房里,金禄寿还在对那玉匣爱不释手,几番想放下,但那里头的珠子像是会勾人一般,让他又忍不住挑出几颗在手心摩挲,好东西,真是罕见的好东西,寻遍皇宫库房,怕都挑不出这样品相的金鎏珠吧。
——“难得金掌事看得上眼,在下还担心您见惯珍宝,这份礼怕是不合您的心意。”
来人声音低沉,带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他一身黑色缎衣,步履稳妥,挥袖间颇具高贵,他轻轻抱拳,对金禄寿恭敬颔首,又轻抬斗笠,恰到好处的掩住了大半边面容。
——“你就是送来金鎏珠的人?”金禄寿眯眼看着。
黑衣客轻轻点头,“一斛珠子不过是敲门砖,大人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金禄寿轻转金鎏珠,啧啧道:“如今进贡的金鎏珠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做掌事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大小品相的珠子。莫非,你在南海有路子,能挑出比送给朝廷更好的货色?”
黑衣客笑了笑,“在下无官无爵,哪有什么好路子?不过是家中祖上的私藏,挑了些给大人品鉴。”
挑了些…金禄寿心头一动,一斛千金的金鎏珠,在这里口中竟然轻飘飘的犹如几颗石子…金禄寿放下手心的珠子,对那人道:“坐下说话。”
黑衣客也不惺惺作态,大大方方的坐在楠木椅上,开口道:“既然大人肯见我,那接下来的事,就有的谈。”
金禄寿肥脸揪起,“不过一个小小掌事,能帮上你什么忙?如今大周是戚太保说了算,你要真有事,最多我也是给你指条路,未必帮得了你。”
黑衣客爽朗笑着,“大人这是什么话,我要说的事,大周朝堂只有您可以办到,当然要来找大人。”
——“哦?”金禄寿也来了好奇,“只有我?说来听听。”
黑衣客顿了顿,幽下声音,“昨天集口,听孟慈孟大人说…这是…要起战事了?”
金禄寿目露哀怨,叹息道:“是呢,我也是昨天大早才知道,湘南薛家窝藏姜国余孽,这是要反了。”金禄寿瞥了眼玉匣,“悄悄告诉你,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大军已经在集结,这一仗可不好打。”
黑衣客面不改色,自若又道:“上将人选可有定下,我来猜一猜,一定是戚太保的掌上明珠,戚大小姐得了虎符?”
——“她?”金禄寿叹了声,“也是,还能有谁?将领有不少,但都不复当年之勇,一个个缩着脑袋就怕被皇上点到,戚大小姐虽然是个女子,但倒有几分气概,殿上主动请缨,她又是戚太保的女儿,皇上无人可用,也只有选个丫头上阵。”
金禄寿说了许多,嘎然停住看了眼黑衣客,话锋转道:“你砸出厚礼求见我,不会就是打听这几句吧?集口就能打听到的事,也值钱?”
“正要说到呢。”黑衣客前倾身体,“敢问大人,领兵有了人选,后方粮草还有其他军用…可有着落?”
金禄寿几层的下巴颤了颤,鱼泡眼溢出些沮丧,“我倒是想躲了去,但也真是没人可选…这种差事,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