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杨越挑眉笑着,就好像小时候顽劣难驯,每次大哥教训完,他都会露出让人无可奈何的笑脸。
——“大哥。”杨牧吼叫着。
“小杨牧。”杨越按住他的肩,“我的小杨牧,都长这么大了。”
杨牧发出冲天的高喊,“我们兄弟俩杀了这些贼人,助小殿下夺城,如何?”
“不能再好。”杨越轻转短剑,反手刺死冲来的铁卫,他迎风伫立,手握滴血的剑,替身后心爱的弟弟杀出一条路来。
杨牧从没怕过死,但这一刻,他脑中没有死字,他要和大哥浴血鹰都,再好好叙一叙兄弟情义,小杨牧孤零零这么多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这样想着,好像多出一条命来。
鹰都城楼上,还不见姜奴送来,守将的心一点点凉下,攻城的姜人呈绵绵不绝之势,大有今夜一定要破城的信念,眼看守军死伤过半,天知道鹰都还能死守多久,八成是撑不过天亮了。
——“报!”
来人跪地惊吼,“天牢外…姜奴都被截住,戚太保的黑甲铁卫死伤不少,怕是…送不来姜奴了。”
“有人劫狱?”守将面无血色,“有多少人?”
来人哭喊,“粗粗看着也不算多,但个个以一当百,就像攻城的姜人…内院起火,怕是…守不住了。”
城外战鼓激荡,颤栗着鹰都守军脆弱的心脏,喊杀声越来越近,好似已经到了耳边,没有人能躲得过去。
鹰都,没有撑到天亮。
破晓时分,薛灿大军撞开鹰都城门,杀进周国皇城。
殇帝二十七年,周国亡。
周国在千古一帝独孤铭手中建立,独孤氏称帝七载,被外戚毒杀篡位,帝国落入周氏手里,经营百年,在殇帝周绥安期间被姜国后裔薛灿所灭。
独孤帝靠熙皇后座下雍华宝藏创出大周国欣欣之荣,周国又因觊觎雍华被姜裔灭之,正印证当年燕公子所说——成也雍华,败也雍华。
清晨时分,躲在家中的百姓听见整齐响亮的马蹄声,好奇的人捅破窗户纸朝外偷看,只见姜人军士有序,连马匹的脚步都利落的很,领头骑赤鬃的不就是半年前进京面圣的紫金府小侯爷么,那时来还是个臣子,这会儿,可是要改天换日的帝王君上了。
薛灿见有人悄悄张望,他侧目看去,还对那人颔首微笑,惊掉了百姓的下巴。
有大胆的人推门走到街上,想把未来的帝王看的更清楚些,越来越多的百姓也跟着走出家门,挤在路边好奇打量着姜人大军,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
谢君桓含笑看着绮罗,见她瞪着大眼左顾右看,咳了声道:“坐稳些,可别失了小殿下的颜面。”
绮罗挺直背,攥着马缰动也不动,眉眼蕴着得意的笑容,与谢君桓紧紧跟在薛灿两侧。
——“小殿下。”谢君桓夹着马肚上前半步,“照我看,该先去太保府,听说戚太保座下数百精悍铁卫,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他痛恨姜人,手段凶残,该先拔去这根毒牙才行。”
“那我就带人去天牢救姜奴。”绮罗摸向双刀,“分兵两路,哪里都不耽搁。”
不等薛灿发话,先行的探子已经快马来报,跪地道:“天牢外头,死了一地铁甲护卫,是太保府的人。”
——“都死了?”绮罗惊呼,“数百铁卫?谁杀的?”
薛灿沉默不语,幽黑的双目看向长街尽头,那里明明没有人影,但却好像藏着千军万马一般。
“该不会是…”谢君桓蹙眉想着,“小杨牧?他有这个能耐?”
“杨牧?”绮罗嘴巴半张,“是他?”
长街尽头,走出几个穿囚服的老妪,老妪身后,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他们身体孱弱无力,但现在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实,他们迎着初升的红日,走向马背上的薛灿。
姜奴们齐齐跪地,薛灿跳下赤鬃,对着他们也单膝跪下,“薛灿有愧,蹉跎至今才完成大业。”
绮罗扶起最前头的老人,急问道:“是谁救的你们?是谁?”
杨牧闪出身,怀抱短剑笑嘻嘻朝绮罗走去,还故意把腰板挺得笔直,大拇指点着自己道:“还有谁?当然是你杨小爷,我小杨牧了。”
“你?”绮罗半信半疑,“你一人再厉害,能杀那么多铁卫?小杨牧,吹牛可不作数。”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夫人留下的暗卫啊。”杨牧刮了刮鼻尖对绮罗挑衅一笑。
绮罗疑惑看向谢君桓,谢君桓见杨牧没有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