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泡沫般破碎,若真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苏醒。
“娘。”薛灿握住摇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
摇光哽咽哭出声,撑身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哭声由呜咽变作止不住的大哭,哭出她憋忍多年的哀怨和抑郁,哭出她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哭出对夭折儿子无时无刻的思念。
知道泪水打湿了薛灿半边衣衫,摇光才止住泪,扳起薛灿的脸看了又看,才要咧嘴笑开,眼睛一眨又落下泪,抵着薛灿的额怎么也不愿和他分开。
屋角,辛婉含泪看着这对相认的母子,拾起衣袖拭去眼睛的湿润,颜嬷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曾经和自己一道只是婢女的摇光,竟会是…若只是太子虔的外室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薛灿的亲生母亲…夫人那时说不追究摇光私逃的罪过,让她去谋一个前程也好…谁又会知道,摇光所得的前程,竟然…如此恢弘,而她所承受的苦难,又何尝不是多过旁人无数。
栎容笑中带泪,扶着床沿道:“娘抱着薛灿不放,我看着都要吃醋了。”
摇光噗哧笑出,轻轻推开薛灿,扬目笑看栎容,拉过了她的手,“你夫君心里就你一个,怎么还吃起一个婆子的醋了?好阿容,我以为我替栎老三白养个闺女,居然…是给自己儿子养出来个好夫人,因缘际会当真如此?”
薛灿握住娘亲的手,一手又拉过栎容坐在自己边上,四手紧握,三人对视一笑,万语千言都在这一笑里,再也无须多说。
摇光转身看向屋里站着的辛婉,唇角勾起一抹笑,“夫人,我生的这儿子,如何?”
第175章 合欢宴
三人对视一笑; 万语千言都在这一笑里,再也无须多说。
摇光转身看向屋里站着的辛婉,唇角勾起一抹笑,“夫人; 我生的这儿子; 如何?”
辛婉浅笑走近,笑容宽和亲厚; “如今来看,灿儿的性子更像你; 不愧是你生的。”
摇光目露深深的感激; 起身对辛婉屈膝行了个大礼; 辛婉摆手道:“你是我妹子,还行这礼数做什么?快起来。”
摇光执意不起; 抬头道:“姐妹不假,这大礼; 是谢你对灿儿多年的照顾,灿儿能有今天也都是得长姐你相助,当年我还怨你远嫁; 可要不是你为国远嫁; 又怎么会有姜国和灿儿的今天…”
“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 我不后悔。”辛婉扶起摇光,凝视着她酷似自己的脸,欣慰道,“如今你我姐妹相认; 你又得回灿儿,总算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可别再哭了。”
摇光重重点头,青丝垂荡笑如弯月,辛婉深看她如初的面容,恍如回到当年与她还是主仆的岁月,可惜时光如弹指划过,伊人或是不在,或是老去,最最美好的光景已经不复存在。
除了薛少安病重,府内府外都是接二连三的好事,杨牧和薛莹的大婚也如期而至。虽然时间仓促,但紫金府毕竟是天下第一府,下人们个个能干,府库充盈也是什么都有,不过几日,府里也俨然和薛灿大婚时一样,处处都洋溢着喜庆。
——“…夫妻对拜!”
礼成之时,新人相视温笑,杨牧接过颜嬷递来的新人茶,急急跪在薛少安和辛婉身前,一本正经脆声喊道:“侯爷,夫人,喝茶。”
杨牧样子憨拙,惹笑了厅里众人,杨牧也不知道大家怎么忽然笑出来,黑眼眨着看向薛莹,“大小姐,我说错了什么,怎么都笑我呢?”
盖头下的薛莹羞红了脸,众人笑的更加大声,辛婉端起茶盏,对杨牧笑道:“哪个在笑你?大家是为你高兴呐。”
“这样啊。”杨牧大悟,“我就说,我总共才说了几个字,一个字也没说错啊,都是大小姐教我的。”
厅里哄堂大笑,连绷着的薛灿都畅快笑出,辛婉又好气又好笑,喝了口热茶赶忙放下,“还喊大小姐?杨牧,那可是你的夫人,难道你要大小姐的喊一辈子?”
“喊上一辈子也无所谓。”杨牧扭头看向薛莹,“人在我身边就好。”
薛少安苍白着脸,凹陷的双目注视着眼前的新人,他和辛婉也有过同样的景象,那时他心里就想,哪怕婉儿心不在湘南也无所谓,只要人在身边,就好。
“侯爷该去歇着了。”辛婉朝薛少安探出身,温柔笑道,“等我招呼完宾客就去陪你。”
薛少安低咳几声,捂着蘸了冰片的丝帕,被下人搀扶着回去雍苑,走出几步又恋恋不舍去看辛婉,挤出憔悴的笑容。
喜宴上,觥筹交错间,薛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