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不是给我说中了……瞧瞧,这料子多好,多金贵。”她砸砸嘴,拉着桂花的手,“穿在我闺女身上多好看。”
桂花将她脸上又艳羡又自豪的神情尽收眼底。这是她的母亲,也许,她的追求她一辈子都无法理解无法赞同,可她们血浓于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她脸上那发自内心的骄傲之情,她骄傲,因为她是她的女儿。看着她过上好日子,她发自内心的真心喜悦。虽然,她理解的好日子,对桂花来说形同砒霜。
桂花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娘亲,女儿让您操心了。”
金大娘甩了回帕子,混不在意的道:“什么呀,大公子这段日子对我很照顾的。你瞧瞧这吃的用的,比府里只好不差。”
桂花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们在这一点上的意见十几年来从未统一过。要让娘亲理解她的心情,无异于让水中鱼理解空中鸟。
感同身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经历,再如何善解人意也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桂花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知道娘亲过得好,她就放心了。其他的,就让她独自去面对吧。
身边的翠浓剥好了红彤彤的石榴,把那一粒粒半透明水灵灵的果实掰开放入果盆。见她发呆,便轻声提醒:“小姐,吃些石榴吧,可甜了。”桂花转头对她微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车厢另一头鄙夷满面的红依。
看见了她和金姨娘的会面,红依对她的态度越发轻慢。
桂花接过翠浓递过来的石榴,抿到嘴里,以一种赞扬的眼光看着翠浓:“是甜。”
翠浓恭谨的低下头去。桂花想,做丫头便要像翠浓这样,红依那副高高在上花孔雀的模样,只怕到时候怎么栽在翠浓手上的都不知道。真不晓得大娘是眼光太差还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样的货色也敢放来做眼线。
桂花望翠浓的眼神里便不自觉的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到府里的时候天色擦黑,正厅里的饭局自然不会因为她的晚归而推迟。桂花回了屋子,吩咐翠浓去厨房。自个儿便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久违的闺房,却不是原本的模样。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可这屋子在她八年前出府后做改作了客房用。如今她回来,钱惜松有心还了她故居,只是屋里的摆设却无法还原。
她一点都不可惜。人事早已被时光冲击得面目全非,一味地追求死物,又有什么意思。她恋旧,可是已经变了味了东西,她宁可弃之不要。就像她险些动了感情的真心,原本以为他们的相遇相逢相处是独一无二无可比拟,可回头看来,却发现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混不是当时所想。
红依从院子外头回来,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
忠靖侯府的小侯爷回府,后日忠靖侯要在侯府大宴宾客昭告天下。不出意外的,钱府也接了帖。尤其钱夫人特意吩咐,女眷都得去。包括桂花。
桂花猜测,钱府大抵也想借此机会把她这个八年来一直不曾出现的二小姐广而告之,免得到时候出嫁时没有铺垫显得突兀。
翠浓进来的时候正听见红依传达钱夫人要桂花好好学习礼仪届时不要给钱府丢脸那一段,她恍若未闻,不动声色的把碗碟放到桌上。
第二十二回 忠靖侯宴
桂花颇有些无奈的任由翠浓在她发间插上三支吐珠步摇,她晃晃脑袋总觉得头发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一尊移动的首饰架子,脑袋动一动,头发及那上头一堆饰物,便会脱离头皮率先坠地。
翠浓小声提醒:“夫人特意吩咐过,不能落了体面,小姐忍一忍。”
桂花打开妆匣,一时间珠光宝气黄金白银粉珠绿玉晃得她晕了下眼。随手挑起一个,似曾相识;放下,再挑起一个,看着眼熟;桂花不甘心的又捡了好几副头饰腕饰,无一不眼熟,无一不相识。桂花对自己竟然记得战青玄曾经送过的珠宝首饰的式样这一事实分外愤怒。又想到今日大宴,说不准就要和他狭路相逢,更是平添几抹无奈。
翠浓细心的帮她理了衣饰,扶她出门。桂花暗叹,翠浓看上去可比她娇弱多了,一阵风来也不知道谁搀谁比较靠谱些,想当年她一个人去山上背柴,山风那个吹,她还不是走的稳稳健健。
桂花率先进了自己那辆马车。什么钱夫人钱小姐钱老爷的能不见就不见的好,她没心力承受那么多人的目光。
侯府富贵得大气,这点和钱府的金碧辉煌显然不可同日而语。桂花跟着钱夫人等一众女眷先去拜见侯爷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