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对夫妻成亲前就已经相爱的。”孙茗尽力更正他的思想,“他们不也相敬如宾生活的很好。”
战青玄在这一点上很是坚定不移。
“反正,我宁肯不成亲,也不娶不喜欢的人。”他顿了顿,“大哥,如果你成亲了,发现不喜欢苏小姐,那就惨了。不不不,最惨的是,你发现不喜欢她的同时,还喜欢上另外的人,而你已经娶了苏小姐,不能休妻再娶。你和你爱的人不能终成眷属……想想都很痛苦。”
孙茗皱着眉:“哪里来的这些怪念头。你也大了,别成天在外头混。”
战青玄却正了颜色:“大哥,你真的不能娶她。你为家族牺牲良多,不能连自己的婚姻也牺牲掉。”
孙茗停了停,苦笑道:“说什么牺牲不牺牲。”
“这还不算牺牲?!从小,我在逃课爬树打架的时候,你得跟着师父读书识字,我打碎了爹最爱的古董花瓶,他骂我几句,你只不过在课上瞌睡了一会儿就被打了板子。你瞌睡还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不肯睡,抓着你陪我玩弹珠……你十四岁就帮着爹看帐管店,可是我认识的所有十四岁的人都在游街串巷,享受父母的荫庇。你还说你没有牺牲?
你牺牲了你的童年你的快乐你的生活,从出生开始,你就为了接替这个家族努力,为了家族的生意努力,为了别人生活得轻松努力。可是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欢看帐,喜欢管店,喜欢勾心斗角吗?现在你连自己的婚姻都要牺牲掉,你不累吗,你不难过吗,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觉得值得吗?”
孙茗动了动唇角想说什么,被战青玄打断:“我知道你的牺牲换来了我的自由,因为有你承担了这所有的责任,我才能活的这么轻松,我感激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糟蹋自己。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久久的沉默,诡异的气氛在兄弟之间蔓延。
最终打破这种气氛的是孙茗,他的语气冰冷,眼神凌厉,说出的话不容置疑,俨然又是常日里那个执掌家业的睿智少年:“这样的话说说就是了。不要让别人听见。你的婚事我不管,你爱娶谁娶谁,爹娘那里我去帮你说。可是我的婚事也请你不要过问,痛苦也好,快乐也罢,这是我的责任。在其位,谋其政,担子总要人挑。不巧这个人正好是我。”
见战青玄还固执的站着,他面无表情赶人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战青玄悲伤的望着他,却是说不出的坚定:“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的婚事。”他笑一笑,“我会让你娶不成苏小姐。”
他说到做到了。用他自己的方式。
说不出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抑或有怒其不争的悲愤,抑或有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介意,也抑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他,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既然你开不了口取消婚约,那么,我帮你,恶人我做,坏事我做,你坐收结果就好。
还是不成熟。
那时候的决定,无意中伤害了苏玲珑的感情,也害了她的性命。他不后悔,不代表他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他错了,他一厢情愿自私的想要保住大哥的爱情,却亲手毁了苏玲珑的爱情。可是,时光倒转,重新来过,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件事过后,他仿佛一夜成熟。成长的太晚,可终究涅槃。
再后来,听到大哥和钱小姐定亲的消息,他同样去了大哥的书房。亲耳听到大哥的不爱,听到大哥的无奈,却尊重了他的选择。
那是他的责任。不是他的任性可以轻易改变的责任。
再然后,他带着吴有去了宝瓶山,投靠老友阮听枫,顺便也陪一陪他,致远老和尚去世了,山上那么冷清,他怕他会寂寞。
在偏远小镇,他可以暂时忘掉府中杂事,诸多烦恼。他找了许多人上山,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时不时去山下劫劫过往富商,犯点儿小法。
以为就这样直到大哥成亲,却没想到,在他已经不想干涉的时候,老天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竟然把大哥的定亲对象送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天意如此,钱惜松又阴险狡诈,他很为大哥担心。
于是,顺理成章的故伎重演。
其实也不全是,至少他是喜欢桂花的,逗她玩,自己也会很愉快的心情大好。刚开始,他的确怀着故伎重演的心思,可到最后,他想的却是:反正大哥不喜欢她,反正大哥说过不管他的婚事,他爱娶谁娶谁。既然不管,既然不爱,那么,如果他对大哥说,要娶桂花,大哥也定然不会反对。没有人受到伤害,除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