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桂花很不幸的遇见了钱惜梅。
她带着小丫鬟走得风风火火。身后四名丫鬟,每人捧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放着新做的衣裙。明日她要参加越州府的民女筛选,过了府选才有上京的资格。为此她命人新做了许多衣物,供她选择。显然,托盘中的都是她不满意的。
很不巧,桂花心情有些低落,没有注意路径,钱惜梅行走得急,也没有给她让路的打算。两厢一来,便在小路上狭路相逢。
钱惜梅为了准备选秀,对桂花置之不理好些时候。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找桂花的麻烦。比如此刻——
她最喜欢的百褶裙送去店中修改,可改回来之后并不十分合身。时间不多,她又正在气头上,见桂花挡着她的路,便很不客气的伸手拨她的胳膊:“让开!”
桂花反应慢了。钱惜梅狠狠一推,她猝不及防。最主要是,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些天,又吃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良药,是要比平时虚弱一点。钱惜桂恶狠狠尽全力的一推,把她推得一个踉跄。
身后的赤蝶扶住她,却不敢出声。
钱惜梅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竟然险些推倒桂花,想到大哥的话,她有些发憷,但她娇蛮任性的脾气还是占了上风,火气一股脑儿发泄出来:“装什么柔弱!你病不是好了吗?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推一推也会倒?!”
讥诮的语气一下子激起了桂花的脾气:“我病是好了。你的病好像更严重了!刁蛮任性不讲理也是病,得治!”
她倔强的昂头反唇相讥,钱惜梅顿觉下不来台——身后那么多丫鬟看着,她又一向霸道惯了的,当下恼羞成怒扬起手来。
桂花眼看着那手落下来,早做好了躲让的准备,却不料斜刺里伸出只胳膊,手掌准确无误紧紧扣住了钱惜梅的手腕。
钱惜梅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她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竟然在半路被截住了。手肘缓不过劲,骨头像是错位了般的疼。“啊!来人呐!来人呐!”她大叫,身后的丫鬟涌上来,不知道是先跪地求大小姐宽恕,还是先帮大小姐摆脱桎梏。
原本打算伺机跳开的桂花看着钱惜梅疼得先红后白的脸,嘴巴张开成“0”状。欣赏了会儿钱惜梅的痛苦和丫鬟们的混乱,她才伸出一只手指颤颤巍巍指向罪魁祸首:“你你你,还没走?”顿了顿,再次诚心诚意奉劝道,“再不走,真的没饭吃了……”
孙茗紧紧抿着唇,凶狠的眼神泄露出他的愤怒。
钱惜梅白了脸色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松手,快松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钱府的大小姐!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最后一个字破了音,因为孙茗攥着她的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
随后,他松了手。满含讥讽道:“后悔?我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后悔过。”
钱惜梅额上冒出了汗,她握着手腕,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大抵,可能,是脱臼了。她冲丫鬟大吼:“去找大夫!去通知大哥,让他过来!”丫鬟们噤若寒蝉动作慢了一点,她又一声怒喝:“快滚!”
孙茗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开口冷冷道:“叫钱惜松来也没有用。我孙府未过门的媳妇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怎么说,钱惜松也有个治下不严的罪过!”
钱惜梅愣了:“你,你是谁?”
孙茗以一种十分鄙夷的目光盯着钱惜梅:“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若再敢欺负桂花,我有本事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钱惜松都保不了你!”
桂花几乎要大笑了。有人帮着出头的感觉真好啊。
钱惜梅被他恐吓的语气吓住了,犹犹豫豫道:“你!你是孙府大少爷……”她瞥到桂花憋笑的脸,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怨气,暂时盖住了害怕,孙府大少爷又怎样?她还是未来的皇妃呢。“那又怎样!桂花还没嫁去你们孙家,你凭什么为她出头?我是她姐姐,姐姐教训妹妹,天经地义!”
孙茗是真没想到,钱惜梅可以厚颜无耻理直气壮到这种地步。他悲哀的发现,他理解了青玄说桂花并不快乐的话——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哦?是吗。竟有这样蛮不讲理的姐姐,我还真是今天才知道,长见识了……”他上前一步,钱惜梅不自觉的后退,“看样子,钱小姐是要参加明日的选秀?而且,势在必得?现在得意,你不觉得太早了吗?”他低头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不巧的很,知府刘大人前日才和我说,报名参选的人太多了,他想删掉那么一两个,让我帮他参谋参谋。本来我还觉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