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碰见顾家村子的傻子跌倒了,也是晦气的很。
老管家不敢多事,想着得赶紧把人给送回去,这要有个闪失,老沈家断了香火,可怎么办!
顾老头从田里回去,蹲在门口抽了两口旱烟,就听见前边吵闹声,也懒得站起来,就伸着脖子看。
那边声音不小,“哎哎哎!来搭把手!顾老头家的傻妞磕破头了!”
顾老头一惊,但懒得站起来,转头喊顾老三出来。
换作平时,顾老头的三媳妇儿肯定要擦擦手就出去帮忙了,全家属她人最好,可是前些日子,顾老二家盖房子,让老三家帮忙,老三媳妇儿给一群干活的人送饭,走到新盖的屋子下面,就被没拉紧的大梁砸了个结结实实,当场就昏了过去。
老顾家登时就慌了,赶紧让顾老大赶牛车去请大夫,然后又喊人把顾老三的媳妇儿给抬进屋子里面。
但是那大梁正好砸着脖子,大夫来了也没有用,拖了两天,顾老三媳妇撒手就去了。
这几日老顾家就没有平静过,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顾老二的房子还是要盖,匆匆弄了个灵堂,就赶紧招呼全家动手继续盖房子。
顾老三赌气不肯动,就在屋子里躺了几天,顾老头没办法,也不去帮忙,自己下地里去看看,这一坐下来就听见有人喊:“顾老头!”
顾老头听那个人声音陌生,撑着站起来,不敢上前,“谁呀?”
“你家傻丫头磕破脑袋了!”
顾老头一看那是沈家的人,吓的不敢说话,手里的旱烟杆子扑通掉在地上,是不是这事情和沈家有关,是不是自家那傻姑娘冲撞了人家少爷,被打成这样的,要是这样,以后家里可不是没田能租了吗?那往后吃什么啊?
顾老三在屋子里听见喊声,说自己那傻女儿磕破脑袋,哼了两声,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继续躺在床上。
李氏从屋子走出来,看见沈家的仆人背着傻妞进来,自家老头子就和傻了一样站在边上,
张嘴就问:“你是谁啊?怎么把我家的傻妞给弄破脑袋了啊?你不准走啊!老头子!你去找大夫,咱们家医药费可得他出!”
顾家围墙后面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顾老头这家里怎么就不安生啊!前脚顾老三媳妇刚没了,怎么她闺女又磕破脑袋了啊?造孽啊!
沈家小奴被李氏吓蒙了,一听见自己要出钱,手一哆嗦,顾南枝就滑下来,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李氏见顾老头还不说话,又嚷嚷起来:“你不赔我家傻妞,谁赔啊!”
沈家小奴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摆手,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弄的,是你家傻妞自己跌的,我家少爷可怜她,叫我送过来,我不和你们废话了,你们自己好生照顾,我要回府里了。”
说完,转头就跑,生怕停下来就被揪着赔医药费了。
李氏一听,这才知道是自家那傻子自己磕破头,瞥了一眼顾南枝手里紧紧攒着野果子,虎着脸呸了一声,“晦气!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顾老头拧眉,看了一眼围墙外的村民嬉笑的脸,沉声:“别骂了,喊老三出来抬他闺女儿!”
顾南枝醒来的时候,脑袋嗡嗡作响,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来气。
微微张开眼睛,待眼中的酸涩褪去,才能够清明的看清楚她在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破败的屋子,茅草铺就的屋顶,黄泥糊出来的墙面已经开裂,屋子里没有一样能够看得过去的东西。
挨着床放着一张没了门的衣柜,擦洗的已经褪色了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只土色的陶罐,边上还有两个破了口的土陶茶碗,两把长凳横七竖八的放在桌子下面。
屋子里面的地面坑坑洼洼,肮脏潮湿,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和尿骚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视线触及到那边的木门,有丝丝缕缕的光芒从缝儿里面透进来。
她掀开满是补丁的被子,笨拙的坐起来,然后爬下床,艰难的走到桌子边,抄起碗倒了一大杯水就仰头喝进去。
却没想到入口的是腥臭难闻的味道,顺着嗓子,一路滑下去,顾南枝再也受不了,呕的一声,转头吐在地上。
本来就昏睡了两天,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只剩黄水,但也很难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一样。
可顾南枝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还有些高兴一般。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粗布衣裳,傻笨丫头。
但至少还活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