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那嬷嬷说的话,看似皇帝对宫内妃子不错,更有爱护前皇后的美名,现在看来也十分可笑,并且还在宫外私置宅邸,豢养女子,更是将自己改头换姓直接安在了前皇后膝下,皇帝如此做,叫人实在心寒。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沉默许久,刘程璧低头道:“父皇,儿臣妄言,请父皇切勿动怒。”
皇帝本来还打算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要在继续说些刺耳的话了,可不曾想他自己想通了,便道:“知道了,你起来吧!”
刘程璧嗯了一声,拂拂衣袖站起来。
皇帝又道:“沈赢不除,你日后会后悔,与其看他坐大,不如现在将之扼杀。”
刘程璧嘴巴动了动,话都说到明面上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儿臣省的。”
“你不要舍不得,日后辅佐你的也不一定比他差去了,只是这人心思实在叫人防不胜防,能握在手里的,才是对你有用的。”皇帝站起来,“你记着朕的话就是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刘程璧抠住自己的手掌,手心已经发白,“儿臣知道。”
皇帝看刘程璧这样,又嘱咐了几句,临到最后,提醒他尽早做了就好,不要拖延,免得夜长梦多。
出了勤政殿,外间的天色都暗下来了,刘程璧叹了一口气,看李德还跪在原地,脸色并未松动半分。
胡总管见他出来,想凑上去说话。
可是刘程璧走的飞快,并没有多停留,直接往外走。
李德偷偷看了一眼胡总管,脸色纷杂,叫人看不懂。
胡总管叹口气,“你起来吧。”
李德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谢谢总管大人!”
“既然东宫也做不好,就回来吧!我瞧着西宫也缺人,你去那里当值,清闲的很。”胡总管开口。
李德收敛表情,“多谢胡总管。”
胡总管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恶的人,多次用李德,可却没有要过他性命,他几番做错了事,都是没有狠狠责罚,就这一次,也只是调去了西宫,远离了这些事非,看着被处罚,却真的是保全了他。
“快走吧!日后不要让太子殿下再瞧见,到时候我也说不上话。”胡总管想着,又嘱咐了一句。
李德听完,面色更加不好了,低头感激匆匆的走出去,临到门口,转头看李德佝偻着腰在叹气,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难受,有什么堵在了胸口出不去,也沉不下去。
朝着胡总管方向,李德遥遥一拜,然后转身就走。
胡总管待了几息,便往殿内去,看见皇帝还在看奏折,便吩咐人奉茶。
“他走了?”皇帝抬眼看见胡总管进来。
“是的,太子殿下心情似乎不好。”
皇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胡总管又道:“沈赢最近托病,一直也不见奴才了。”
“嗯,朕知道,刚才太子也说了,他似乎真的生病了,不过朕还是不信,你派人去瞧瞧,找个太医,就说朕十分担心他。”皇帝放下奏折,半眯着眼睛休息。
“奴才记着了,明日亲自去走一趟。”
皇帝又说:“好,另外你瞧瞧他夫人,朕记得那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头也一同收拾了吧!”
胡总管顿了一下,似乎面色有些复杂,只是道:“皇上英明,不过怕太子伤心,这事奴才要不。。。。。。”
皇帝皱眉,“这事你不要插手,瞧着太子就好了。”
胡总管大惊,“您难不成要太子?”
“你现在的话怎么这么多了?”皇帝横了一眼胡总管,又直起身子,继续看奏折。“你下去,叫正武殿的过来。”
胡总管暗自心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赶紧走下去,急急忙忙跑出去。
兔死狐悲,胡总管伴君已多年,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这样残酷,之前沈赢帮他除掉了二皇子三皇子,甚至是大皇子,可现在没有利用的用处了,现在竟然打算处之而后快,其实他隐隐知道皇帝要除去沈赢的目的 ,只是想不到,连同家人也不想放过。
并且皇帝想要刘程璧亲自动手,简直是可怕到了令人发指。
对刘程璧来说,沈赢就像是自己的兄弟一样,现在手刃自己的兄弟,皇帝到底要将刘程璧变成什么样的人?
胡总管咬牙,只觉得冷汗直冒,整个人如坠冰窖,跌跌撞撞走了一会,想着哪一天皇帝不行了,自己也要去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