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弩见状,忙拦住她们去路,“九爷,今日不可放过她们……”
耶律齐甩开扇子,‘哗’一声扇面滑开,却见扇上画有两匹马驹,鬓毛发亮,身形矫健,当是宝驹无疑。
茱萸一时只觉这画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放她走。“耶律齐嗓音带哑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阿弩不甘地退到一旁,眼见着茱萸几人离去,愤而道,”九爷,今日被这娘们戏弄了去,阿弩实在是不服。”
”你何曾见我心慈手软过?”耶律齐看着茱萸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不易琢磨的笑意,“这天下苍生,皆不过是我们手中的蝼蚁,何况区区一个汉人女子。”
且说茱萸三人,一路往南,行了一路。至归云桥,方算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没追上来,真当是被吓得不轻,差些都不知道会被抓去哪里了。”彩莲捂着胸口道。
“可不是,头次在京师见这些怪人。那紫衣公子模样看着虽是俊俏,却这般凶神恶煞,真当是人不可貌相也。“李婵叹道。
茱萸也不言语,面上听着她俩说着,心下只想着方才那扇上的画,一时出了神,到了府外竟也未察觉。
是夜,月上柳梢头,夜里露气清凉,窗外树影婆娑,对影似成人。
彩莲理了床铺,又剪去烛心道,”小姐,都二更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茱萸边抄写着《妙法莲华经》边道,“今夜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莫要在此值夜了,且回去休息片刻,待寅時老嬷嬷巡视前,你再来即可。”
彩莲伸了个懒腰,乐道,“还是小姐心疼人,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小姐自个当心,有什么再吩咐奴婢即是。”
茱萸点头,目送彩莲离去,关好门窗。
正描摹着经贴,窗外忽而传来敲打声,茱萸随即找了绣花剪子傍身,警惕道,“何人在窗外鬼祟?”
“吱呀”一声,窗户缓缓开启,黑影迅速翻越而入。
茱萸惊得退了一步,呵斥道,“大胆狂徒!”
待得略微睁眼,却见剪子对着的正是那河阳王,一时又惊又喜,不知如何是好。
一队护院循声而来,窗外躬身道,”二小姐,可是见了什么贼?“
“无他,方才乃是一野猫从窗外跃过,吓了本小姐一跳罢了,倒是惊扰护院大哥了。”茱萸说着,拧了周筠生一把。
“小姐无事便好,那我等先退下了。”
听声响,护院似是走远了,周筠生方道,”又是剪子,又是动粗,本王只怕早晚得死在你手上。“
”你这放荡王爷,半夜三更,偷入女子闺阁,纵然是枉死,那也是活该。“茱萸有些气恼道。
周筠生笑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由分说,抱起茱萸便往屋檐上去。
茱萸最怕登高,只得闭着眼,小心翼翼挪了一脚,却差些滑落,转身慌忙扑回周筠生怀中,“你倒好,跑这里做甚。”
周筠生遥指天边,“今夜月明星稀,正是赏夜色好时候。且带你来透个气,还不好么?“
茱萸顺手望去,星儿稀稀疏疏悬于天边,皎洁月影衬着黑云,徒添几分静谧。
京师笼罩在夜色下,点缀着几盏守城灯,隐隐透着王者之气,茱萸道,“我还是第一次在高处看这京师夜空,竟是如此开阔。”
周筠生笑笑,牵起茱萸手道,“幼时,本王也是个不省事的孩儿,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每每闹时,母妃便抱着我,坐于槐树下,数着天边星斗,哼着小曲儿。那曲儿乃是母妃家乡音调,词听不真切,却觉着是极好听的……”
周筠生竟有些红了眼眶,茱萸侧眼看他,“想来娘娘定是温柔娴淑之人。。。。。。“停顿半响,又道,”想当年,我在丽郡乡下,茅屋简陋,抬眼便能看天,那会的月儿怕是比今夜还要好看许多……
周筠生紧紧揽住茱萸,动情道,“你若喜欢,往后我带你去那日茅屋看夜景,你定然会喜欢的。”
周筠生又脱下袍子,替茱萸罩上,继续道,“今日来便想告之,前次我已进宫求了太后,请她收你做个贴身宫女。这样一来可免和亲,二来可避选秀。只是苦了你,先得在太后宫中待一些时日。日后,时机成熟,我便求太后赐婚你我。”
茱萸嗤笑,“我就知您河阳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半夜大费周章飞墙而入,原是为说这些。”
周筠生握住玉手摩挲道,“待你进了宫,只怕是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