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茱萸说着,又安抚彩莲与鸳鸯稍安勿躁,听沈誉细细说来。
“这平常民间用的柴火,多是箐山那一带拾来的。这宫中恰恰因着是御膳,连这柴火都需得北边靺鞨族人进贡而来。这靺鞨产的柴火,轻烟,且易点燃,也真当是好东西。”
沈誉接过龙井,呷了一口,“可坏就坏在它这柴火多是久经热气侵扰,里头都是至热之物。而这白山茶,自也是少见的好花,可偏也需得暗室里养上七七四十九日,再入水洞中静置,吸天地之寒气,方可开这第一枚花苞。”
他又接着道,“这柴灰、白山茶,单着放,皆不会有什么坏处。坏就坏在,连着近了,阴阳两极相扰,旁人闻了这气味倒无什么,偏就是妊娠之人不可闻之,久闻便会有小产之象,且极其伤女子之身。这些都是古书里说的,我行医十多载,今朝也是头次见这怪事。”
话到此处,茱萸想着曦嬷嬷前头所说,心下却觉十分凝重。这太后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一切瞬息万变,依旧还在她老人家掌控之中。
这既是给了前朝孙太师一个交代,又让静太妃露出马脚,且明面上,对茱萸是授人以渔,可谓一石三鸟之计,怕也是只有她老人家能想得出来了。
“还好沈太医火眼金睛,瞧出这些端倪来,否则,我只怕自个小命丢了,都还不知为何。”
沈誉道,“我这刚好也带了几帖补药来,您可先喝上几日。”茱萸谢了又谢。
沈誉又道,“李老大人前阵也都是我在看诊,想来原先是什么情景,才人您也知晓一些。不过现下倒无大碍,小人不敢说妙手回春,但保李老再多活个五年不在话下。前次来,倒是没合适的机会说,知晓才人惦记,这会告之,还请勿怪。”
“岂敢责怪,感激都来不及,能够识得沈太医,真当是我们父女的福气。”
茱萸边说,边又让彩莲添了盏茶,“依沈太医看,我这身子……何时还能再有孕?”
沈誉沉吟半响,“歆才人莫要着急,先调养个几月……来日方长。”
“现下这里也无旁人,沈太医但说无妨,我这里也无甚忌讳。”茱萸睨了沈誉一眼,瞧他显然是有所顾忌。
“这次歆才人算是元气大伤,伤及底子……近年若说要有孕,怕是也难……但是才人也莫急,这凡事没有绝对,我且回去再查查医书,记得先秦时有本《妇金语录》,尚还有秘法可寻……”
茱萸听罢,吩咐了彩莲、鸳鸯,此事断不可对外人言。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冤冤相报(二)
且说周昶景这厢,忙的焦头烂额,时逢勿洛正式向大钺宣战,且屯兵于边关之上,战事一触即发。因着情势危急,且朝中为派谁为主将,是战是和等问题,吵得不可开交,争执数日尚无定论。
这日,周昶景与一众老臣讨计策,相谈无果,便又往晖春阁去探视茱萸。
还未进得屋内,却见到彩莲与鸳鸯在外头频频叹气。
只听着彩莲道,“咱家主子,也就是心肠太软,这好好的被人害成这个模样,也不吭一声,叫人怎么说好。”鸳鸯道,“可不是,这有一,便有二,谁晓得下次又是何等烂事。”
周昶景听了,从廊后踱步而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明白。”
彩莲与鸳鸯忙跪下,“不知是皇上来了,皇上吉祥。”
“朕问你们,方才在说何事?”周昶景复又问道。
彩莲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主子吩咐了,不让跟人说……”
“怎的,你是要抗旨不成?”周昶景加重了口气。
彩莲吓得跪在地上直言,”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周昶景也懒得纠缠,只快步迈入屋内。
茱萸见他脸色不大好,假意不知,给斟了碗茶,”给皇上请安了,今儿个怎来的如此早?”
“还好朕来的早,不然都不知你这儿发生何事了。”周昶景边说边拉着茱萸坐下,“你这身子还在恢复当中,平日便多在榻上歇着,下地来做什么。”
“可不是见皇上来了,礼数还是少不得的。”茱萸浅笑道。
周昶景握住茱萸手道,“我方才在外头听你手底下两个丫头嚼舌头,可不得把人吓一跳。你倒是快跟朕说说,这到底所谓何事?为何说你是被人所害?”
茱萸瞪了彩莲与鸳鸯一眼,低头沉吟道,“本就无事,倒是臣妾未看好手底下的人,在皇上前头乱说话了。”
“这后宫里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