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作《洛神赋》。”周昶景边说,边望了茱萸一眼,眼色沉落,也瞧不出喜怒来。
茱萸听了,缓缓道,“曹植一片忠心,却被有心人离间,复而七步成诗。有道是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曹植倾心甄氏,都是野史传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退一步说,曹植若真如此大逆不道,曹丕又怎可能留下他性命来。”
周昶景见她如此说,起身笑道,“瞧爱妃严肃的,朕不过是与你说笑,怎的如此苦相。罢了罢了……”
茱萸亦笑道,“臣妾只是说得多了,嘴下有些干渴,可不得皇上小气,也不给杯水吃。”
周昶景轻抚茱萸额上,“朕今日带你来此,是有话要说。”
“臣妾听旨。”茱萸欠身道。“朕今日早朝已宣布,将会御驾亲征关海……”周昶景一面说,一面叹了口气。
茱萸跪下正色道,“臣妾愿随皇上同往。虽臣妾不能武,可也想为皇上出一份力,尽心侍奉好皇上。”
周昶景摆手,“沈誉说了,你这身子不大好,怎可又随军。你可要知晓,这军中艰苦,可比不得宫里头。”
“臣妾并非娇生惯养之辈,自个的身子,自个了解。皇上若是要御驾亲征,少不得一年半载不得回,身边也没个体己人照料着,臣妾又哪里放心的下。”茱萸边说,边抹了抹眼角。
周昶景动容道,“你可真心?”
“臣妾哪还有什么假意么?”茱萸望着他,心下想着,周昶景若是去了关海,这朝中无人,自有河阳王与太师监国。可宫里头,光景却定然不同了,身旁没有皇子皇女傍身,但凡遇着什么事,只怕客死冷宫,那周昶景也是鞭长莫及。
想及此处,茱萸只觉背脊发凉。
周昶景笑道,“你既是去意已决,那朕便准了你同往。”
茱萸听了大喜,“谢主隆恩。”
周昶景抱过茱萸,茱萸也不逃避,只承迎着,心中也算松了口气。
驾娘于洞外唱起小曲,“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行军难(一)
却说耶律齐起兵勿洛,自上次大屠关海城退兵以后,此番再次长驱大进,已到关海城外,扎下营寨。耶律齐命人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又夜设火鼓,震明天地,看的关海城内百姓心惊胆战。
关海城中,叶琮领着十万余人,也只得布阵安营,准备军火,随时准备交战。可耶律齐此番不同往昔,竟领了三十余万人而来,可谓来势汹汹。
叶琮数日前接了旨意,知皇帝要御驾亲征,自还有援军二十八万余人将至,可这路途还要耽搁几日,怕是耶律齐也等不到那时便要开战。
想到这些,叶琮忧心忡忡,连夜与军中诸位将领开议会。且算着皇帝已经出发的时日,约莫到达还需半月有余。“钱副将可在?”叶琮问话道。
“末将在!”答话的乃是钱芎竺,从二品副将,曾跟着河阳王踏平南疆之乱,可谓身经百战,一身刀枪剑伤,无不是大钺军人至高的荣耀。
“先前夏禾粮仓运来的军饷,可都点备齐了?”叶琮说着擦了擦随身佩剑。
“回副元帅,末将都点验过了,一人两百斗,三人合十石,可作一月备用。等皇帝陛下到了,自还有其他供给可补上。”钱芎竺大声回着话。
屋内诸将听了,皆交头道,“此番定要一雪前耻!给勿洛一个教训!”
叶琮干咳了一声,“关海夜里气温骤降,守城将士的棉衣可又分发下去了?”
“昨儿个朝廷发来的棉衣均分发到诸将士手中,还有城中百姓,纷纷自请送了家中耐寒的衣物来,再过三日,夏禾还有补给送来,即便今夜下雪,我等将士都不会冻着,还请元帅放心!”说话的是司马无忌,官拜正三品参将,乃是老将司马毅之子,可谓一门忠烈。
叶琮听了赞许道,“辛苦诸位了。”边说边又摊开手边的布防图来,“你们瞧,这东南西北四门,现下都算布防好了。可这勿洛人善用飞鸢之术,若是天上奇袭而来,你们又有何对策?”
钱芎竺上前,拿起旗子,便往城防中央插上,“之江山我们安插了一对人马,只要这几日西北风向不变,但凡勿洛贼人敢来偷袭,我们便拿铜镜反射烽火与城内,即刻便能知晓情况,到时只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