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懊恼。”
茱萸蹉叹了一声,“若是平日里,糟蹋这一件也没什么。只是你身上这一件布匹,可是太后当初赏本宫的,若是废了,岂不是辜负了太后的一片心意。若是被别宫的嘴碎丫头听去了,怕是太后还要责罚呢不是?”
鸳鸯听了这话,正是碰在了心坎上,苦着脸道,“是奴婢不识好歹了,还请主子责罚。”
茱萸笑笑,“你休要再动了,不然连鞋面都要拖脏了。我这儿原还有一条新裙子,本是想等着元宵再穿的,不如先赏了你,你且先换下这身罢。”
鸳鸯随着彩莲去了殿后,换下石榴红裙,穿上一身新的绿萝色锻裙,收拾好了,便又去前处与茱萸回话。
茱萸瞧着,穿着倒是合身,点头道,“这裙你穿了正好,倒也不辜负我一片心意。”
鸳鸯低头道,“这腊月初一,就要劳主子费心,实在是鸳鸯没尽好本分。”
茱萸示意她近身上前,轻拍她手背道,“鸳鸯,你也算是行事沉稳之人。跟在我身旁也有些时日了,也算是跟着我出过生死的。如今我长了位份,也算是一宫之主了,正如当初所言,也不会亏待了你同彩莲。”
鸳鸯听的耳朵一热,“主子,奴婢……”
一语未了,茱萸又道,“现下这里也无旁人,本宫且当你是自己人,有什么委屈的,自可同我说道说道。但是……。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本宫知晓了,想来你自己心里也能掂量,这里头的轻重……”
鸳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方才去外头见了河阳王的人。”
茱萸听了也不觉讶异,尚还在关海之时,她便猜着,鸳鸯这丫头,定然是河阳王手下的人,况且她先前还受过贤妃的恩惠,对王爷,自然也是有恩要报的。
“本宫早间着你来云梅宫打点,你却见了河阳王的人,这事儿,你说本宫怎么罚你好?”茱萸睨眼说着,话里话外,透着些许威严之气。
鸳鸯咬着下唇,似有呜咽之声,“主子……奴婢是想着,这河阳王今日便要去那东山封地了,此去路途遥远……又没几个贴心的人可照顾……。”
话到此处,茱萸心下方才明了,这鸳鸯原来心中爱慕河阳王……。也难怪这几日见她有些反常。
“鸳鸯,现下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主仆三人。有什么话,本宫便在这处挑明了。你心下若是有着河阳王,这也不怪你,想来是贤妃娘娘在时,你便已是情愫种下。只是你要晓得,这河阳王如今,和咱们宫里断不该再有什么联系了。否则若是有什么差池,只怕是要累及河阳王,你可明白?”茱萸沉声道。
彩莲一听,心下十分吃惊,虽然整日与鸳鸯在一处,却不知她有这个心思。
鸳鸯终是没忍住,嘤嘤啜泣道,“主子……王爷他,前次为了您的事……。”
“为了本宫何事?”茱萸见她好似隐瞒了何事,便追问了句。
“前次在关海之时,王爷他为了能救您,只身一人往关海山中取那白虎前额血来,哪想得,手竟也跟着废了!”鸳鸯一鼓气道。
茱萸脑中“轰”的一声,仿若炸开的爆竹,“你且细细说来,绝不容有半点虚假在里头。”
鸳鸯顿了顿,断断续续才算是把原委说了个清楚。
茱萸听了,心下百感交集,登时红了眼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下想着,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而她却浑然不知……想到此前关海营帐中皇帝对他的试探,又想着此番除夕宴上的种种,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筠生啊,筠生,今生今世,你的恩情怕是都还不了了……你可叫我如何是好?”茱萸心下默默念着,满腹心酸,却无人可诉……。
2 第七十七章 年酒(一)
茱萸乔迁新宫,各宫各殿少不得送些体面的物件来送礼。这一应事物,茱萸都托给了彩莲与鸳鸯。
经着先前鸳鸯一说,茱萸心下愁苦,却无排遣,只得独独在殿内伤神,这一日算是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如何捱了两日。
到了腊月初三,是与丽妃、张黎儿等合办年酒的日子,茱萸一早便起身去了彰华宫。
这彰华宫外粉墙环护,原是绿柳周垂,因着冬日枯竭,倒不如云梅宫来的灵秀。但又有六间垂花门楼,上悬“彰华宫”匾额。到了宫内,四面皆是抄手游廊,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殿外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有剔透玲珑之意。
丽妃居主殿,张黎儿承了圣旨,现下住的是东苑。东苑至甬路处,有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