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赏了个桃子予沈誉,只对彩莲道,“喏,你且剥开了,给沈太医也尝一尝。”
彩莲应过,接过桃子来,用指尖细细捏着剥开来,这里头的桃肉白嫩,一看就是新鲜果子。沈誉顺手接了过来,“谢过彩莲姑娘。”
鸳鸯笑道,“哟,如今倒是称彩莲姑娘了,好似比先前还要亲昵些呢。”
彩莲红了脸,啐了口道,“呸,我说鸳鸯,你这阵子说话,可不是阴阳怪气的,可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揽。本姑娘,可不敢认啊。”
茱萸笑道,“好了,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你们那,也是对活冤家。”
说话间,底下侍女又端了新出笼的笋尖包来,茱萸忙道,“知晓今日沈太医要来,特意命彩莲做了这笋尖包来,太医快尝尝,手艺如何。这笋尖可是一早儿,特意命人寻来的,昨夜才出了土,可新鲜着呢。”
沈誉拱手致谢,彩莲用簪夹了一只到青瓷小碟中。沈誉仔细着拿起,咬了一口,“今儿个原是来贵妃娘娘这说个话的,可不想,微臣有如此口福了,还能吃到这头一屉的笋尖包儿。”
茱萸笑笑,“这可不是本宫备下的,都是咱们彩莲的心思不是?”
彩莲绞着手巾,低着头,羞惭惭的,也不好意思接话。
茱萸见沈誉一点一点吃净了,又命鸳鸯上了净手的水,方道,“沈太医觉着,这彩莲的手艺如何?”
“微臣倒是从未吃过如此鲜美的笋尖包儿,也算是大开了眼界,叹服、叹服呀。”沈誉行了一礼。
茱萸道,“今日便免礼了,沈太医务需多礼。本宫说这么些话,无非是想亲口问问你,可觉得彩莲配得你不?”
沈誉倒不曾想,歆贵妃会问的如此直截了当,只抬眼看着彩莲道,“倒是不怕娘娘笑话,臣仰慕彩莲姑娘已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来向娘娘求个亲事。”
鸳鸯听了打笑道,“主子,你可瞧,还不是被奴婢说中了,这沈太医真是看中咱们院里的花花草草了不是。”
茱萸掩嘴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家中妻室又当如何?彩莲虽只是我宫里的贴身侍婢,可是打小也是与本宫一同长大的,亲如姐妹,自是不可亏待了她。”
沈誉道,“微臣不敢,微臣家中妻室,原是家中长辈指的姻缘,微臣也是有苦难言。娘娘今日既是问了,那微臣便求娘娘做个见证,这但凡彩莲进了我沈家的门,自当是明媒正娶的正室。”
茱萸拍掌道,”如今有你这句话,本宫心下倒是放心许多。本宫便想着,到了秋日,本宫生辰那日,便向皇上请个旨,给你们两的婚事做个主,可好?”
彩莲与沈誉深情脉脉互望了一眼,进而齐齐跪下谢恩道,“谢娘娘恩典。”
见着心里的事儿有底了,茱萸心下舒了口气,又道,“沈太医,如今咱们言归正传,你那日找本宫可是有何事要奏请?”
“微臣想说的是,张昭仪小产之事。”沈誉答了句。
“哦?这事儿不是过了么?怎的,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茱萸疑惑道。
“这先前,微臣也是没有察觉哪里不妥,只是觉着昭仪小产之事不寻常,便思虑了多日。可凑巧,前些时日,在太医院中,臣见着了昭仪屋内退回的药渣,细细闻了、尝了才知,这里头竟然加了微量的红花。”沈誉沉思道。
“何以见得?这药不是你亲手配置的么?怎就会有红花呢?”茱萸虽然也觉着此事蹊跷,可怎么也想不到是药出了问题。只想着,这太医院有沈誉在操持,想来也该是无恙的,哪里晓得,如今沈誉这厢,竟也会出了差池。
“微臣每次配好药量以后,都是由太医院惠民药署的帮使帮忙熬药的。且每次熬好以后,都是微臣亲手带到张昭仪处。若说是有差池,那也该是惠民药署的问题。这几日微臣还打听了下,发现这段时日里,姜太医因着要为容妃娘娘煎药,也常往惠民药署去。这里头,许是有什么文章可作了。”沈誉说着,面上满是懊恼之色。
茱萸起身,思忖半响,“此事先莫要声张,容我再想一想。”
晚间,万籁俱静,茱萸坐于殿前的玉矶之上,彩莲拿来斗篷,“主子,夜深了,怕是这会还有露水,若是吹了头,小心添了偏头痛的毛病。要不主子还是进屋里歇着吧?”
茱萸笑笑,“今儿个高兴,你怎来催我。你瞧你这贤惠模样,让你跟了沈誉,我倒是偏生有些舍不得了。”
茱萸边说,边从身旁拿起一壶酒来,“这桃花醉还是先前皇上从河阳王那讨来的,又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