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茱萸忙不迭道,“这往日吃荤腥油腻过多,倒还真不如这清汤寡水的素斋来的好。也不是常有这机会吃到师太的手艺,这随便吃些素又何妨。倒还有一事忘了说,师太唤我茱萸便是了,我也不过是个俗人,又哪里敢劳师太称一声贵人呢。”
师太笑笑,“其实你一来,我便猜着你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了。你身边虽只两个丫鬟,可我却认得鸳鸯,她也曾在贤妃跟前伺候,因而我一见了她,便晓得你是哪位了。方才若是有礼数不周到的地儿,你也莫要见怪。”
茱萸道,“岂敢岂敢,论起辈分来,倒还应尊称您一声太妃。只是想着,您如今是佛门中人,当是不喜这名号的,因而便不以此相称了。”
“如此甚好。”师太边说,边瞧了眼周筠生。
只见着他魂不守舍,只不时瞥着茱萸看,便轻笑了声,“生儿?”
周筠生方才回过神来,忙道,“姨母,侄儿在。”
“茱萸脸上,可是生了什么花儿,倒是难得见你,瞧一个人能这样仔细来。”师太打笑道。
周筠生只得低头吃着碗里的糙米,也不吭声。彩莲禁不住笑出声来,又轻戳了一下鸳鸯,鸳鸯方才也跟着干笑了一声。
吃完斋饭,茱萸也不急着走,想与周筠生再说些体己的话来,便命着彩莲、鸳鸯,在水月庵中候着。
茱萸与周筠生各上了马,彩莲有些担心,便在身后喊道,“主子可仔细着,好生骑着马。这马总没主子个儿小,手里可提紧些。”
眼见着两人策马而去,鸳鸯瞧着两人背影,一时心下闪过一丝失落之情。彩莲瞧见了,只叹了一声,“你说你,可喜欢谁不好,偏生是那河阳王。这河阳王,莫说是心下这会只有咱们主子了。那便是没有咱们主子,你想要侍奉在侧,也怕是难事。”
鸳鸯撇过脸去,轻声道,“谁不知这些了,哪还要你来提醒。只不过是感念贤妃娘娘旧恩,心下一时又有些感触罢了。”
彩莲道,“主子对咱们如何,你心下想来比我还清楚。这些时日,主子这赏的,好的,哪样都不曾少你,有些还比我多些呢。可见主子心下也是多为你顾虑的。”
“你这样说,倒是显得我不识好歹来了。我如今是主子跟前伺候的,这什么该,什么不该,我心下可不是比你更清楚。我这宫里头呆的时日,可是比你还久一些,倒不知何时,竟还要你来教训我了。”鸳鸯边说,边轻叹了声。
“好了好了,我如今也不再同你拌嘴了,实则我也是怕你徒添这镜花水月的伤心事罢了。主子先前也说了,也得给你配门好婚事才是。既是出了口,那主子必将都是挂了心的。”彩莲瞧她神情落寞,遂又说道。
鸳鸯忽而鼻尖有些发酸,想落泪,又忍着不落,“我也是心下担心着主子。咱们主子,如今是扛了一府的人不说,还得在后宫步步为营,这每一步,哪里是简单了,可都是热锅上踏步,步步惊心。咱们也都知道,这主子喜欢王爷,王爷也喜欢主子,可是偏生,这两人却是咫尺天涯,你说,咱们做奴婢的,又可奈何?”
2 第一百十二章 旧情(二)
且说周筠生与茱萸策马而去,跑了约莫十里地,这前头还是荒无人烟,生不见人,死不见鬼的荒凉地儿,再往前,却是一湖春水了。
这湖畔既无亭台水榭,也无字标题,虽是有花柳山水,也不过是有些寥落。两人下了马,又行了一阵路,隐约见前头有一田庄,里头似是有人在其间穿凿农活。
这四周既是无邻村,也未有背依城郭,与佛国寺的神仙之地相比,只多是自然之气。虽是有水,却看着有水无源,峭然孤出的地儿。
茱萸疑惑着,“前次在桃花坞,倒是身处龙脉之上,也是个好地象。再看这处,虽瞧着像田庄,怎就觉得一股子鬼里鬼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儿。”
周筠生笑笑,“我此番悄然回京,一则是为了替姨母祝寿,二则便是来此地督查一番,这事儿,旁的人替代不了,只得我亲自来方才放心的下。”
听罢,茱萸轻咳了几声,周筠生关切道,“可是感染了风寒?”
茱萸浅浅一笑,“倒是不打紧,老毛病了。”
周筠生引导着,攀藤抱树而去,近了这湖水,水上落花浮荡,水色碧绿,却一眼瞧不到底。湖形曲折迂回,两边虽也有垂柳、桃杏之流,却遮天蔽日,也无一丝尘土。
柳阴处,又有一旧色的小板桥来,度过桥去,小道一眼也能望到头,此处便是田庄的入口了。迎面不过几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