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笑意盈盈上前,伸出修长玉手,只听着清脆的两声,却是两巴掌痛痛快快地打在了孙瑶环脸上。
孙瑶环登时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满面狰狞地冲上前去,与她厮打在一处。可是这平日里,娇生惯养,自然是比不得茱萸气力大些,两人翻打撕扯到墙角,孙瑶环早已是发钗脱落,一脸的抓痕红肿,这好好的倾国之姿,如今也是毁了大半了。
周昶景一把将孙瑶环拎起,扔到地上,只冷声道,“将容妃打入冷宫!”
此时,也容不得孙瑶环再辩驳什么,一路便被薛巾小跑着拖行出了殿外。
云梅宫内,一时静悄如无人一般,诸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茱萸轻咬下唇,思虑再三,只得开口道,“皇上,方才容妃所言……”
一语未了,皇帝扬起手道,“罢了,罢了,朕今儿个也是累了。不如就先到此处吧,余的,改日再说。”
云梅宫诸人跪地相送,“恭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眼瞧着皇帝走远了,彩莲忙捂着胸前道,“刚才吓死奴婢了,还以为皇上也要治主子的罪了。还好还好,可算是没听信容妃的话。”
鸳鸯只瞪了她一眼,“少说些罢,主子可没当你是哑巴。”
茱萸迎风而立,这紫禁城的天际黑的一眼望不到头,到底是黑夜吞噬了人心,还是人心吞噬了黑夜,一时也分不真切了。
2 第一百十六章 渊掷惊风雨(二)
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立夏又至,绿杨堤畔闹荷花。荷风中送着香气,竹露滴垂,发出清脆清响。
云梅宫,茱萸慵懒在榻上歇着,彩莲因而问道,“主子,今儿个还未洗脸,这会子给主子净一净可好?”
茱萸点头,鸳鸯忙备下了一大盆温水,走到茱萸跟前,只弯着腰身,用手捧着。
彩莲上前,将一大块手巾盖在下截,将茱萸的衣裳护严实了,细细给洗了把脸。
而后茱萸又换了身当初皇帝所赐下的百蝶穿花缎裙,又有彩莲捧了妆匣来,替她梳妆。
才挽好一个凌云髻,只见人来报,“淑妃娘娘来了。”
茱萸忙说快请,这淑妃已是进了殿内。彩莲听命看了座,茱萸问道,“怎的你一人来了,不见昊然呢?”
淑妃笑道,“这一日他事程倒是比臣妾还要繁忙,自有人带着行规矩。”
“哦,正是了,今儿个立夏,昊然小小年纪,倒是要辛苦一番。”茱萸一面说着,彩莲一面在凌云髻上别了一支九彩金凤步摇,左右又点缀了四根飞天凤钗。
“这会子来,也无旁的事,只是娘娘先前交代的,这锦妃父亲之事……”淑妃说话间,鸳鸯已是遣了余的宫女太监尽数退出殿外。
“这樊世松所犯的罪行,若是皇上亲自过问治了罪,自是没有不砍头的理。如今倒是还劳公孙大人来帮忙,倒真不知是如何感激才好了。”茱萸如花笑道。
淑妃摆手,“如今,臣妾与娘娘,可是这一条线上的蚂蚱,但凡是娘娘有所请的,臣妾与臣妾父亲,自当也是尽心尽力才好。”
“现下什么时辰了?”茱萸随口问了句。
鸳鸯回道,”启禀主子,现下是辰时,接近午时了。”
茱萸自语道,“算着时辰,这会子,樊世松该是出了京师了吧,可遣人报予锦妃了?”
淑妃道,“早替娘娘想着了,如今锦妃已是知情了。”
茱萸点头,复又携手淑妃,一道迈出了云梅宫,往熵邗宫宴席而去。
这立夏,宴请内宫与百官的赐筵又得开始了。
照着惯例,木郡王之子,博尔济吉特。柏柏也早早就入了宫,因着太后垂怜,这头一夜乃是住在大明宫内,与太后作伴。
博尔济吉特。柏柏乃是木郡王与木郡王妃的独子,太后爱称他为柏儿。这柏儿只比昊然长了一岁,因而也正是孩童天真烂漫的年纪,深得太后欢心。
这一日,昊然亦是四更起身,先按皇帝先前的规矩,与师傅叶之章一道读了一个时辰的书。然后五更刚到,就出了未央宫,与芷若、芷水、柏儿等,一道随同皇帝到太庙进香。
因着这日起得早,且一直未有时辰进食,现下已快到正午时分,几个孩子早已是饿的肚子咕咕乱叫了。
太后与皇帝在席上才坐定了,东边是贵妃、淑妃、锦妃、丽妃等,张黎儿坐于丽妃下端。右边是木郡王妃、郡国夫人等皇亲国戚。东面再往下,还有今年进入宫的妃嫔。太师则是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