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医听了,颤颤巍巍跪下请安道:“微臣见过娘娘。”
茱萸只说:“起身吧,先照顾这里的将士。有什么事儿,咱们往后再说。如今顶要紧的就是帮着治愈好这些将士。他们都是为国而战的精英,全部都得保下来。”
姜太医听了这话,心下略略缓了口气:“谨遵娘娘懿旨。”
茱萸现下并非不知,这姜太医的操守有些不正,张黎儿当年小产之事,多半也与他有关。然则,这会天花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也就不便再与他啰嗦什么了。这会子太医们跑进跑出的,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想着姜太医,若是能尽心力,也算他多积一份功德了。
“热水!快!”
“出浓了!”
“这边又送来一个,快点将他所在营帐给隔离了!”
茱萸就这样忙进忙出,忙了一整天。
因着身子有些疲乏,到了夜间,一时有些撑不住,只得坐在椅上看一阵。
彼时,李婵线帘而入,茱萸原是有些疲惫,见李婵来了,心下也是不胜不欢喜,转而又想到这里是净室,忙道:“婵儿,你来作甚?快回营帐去。”
李婵道:“这里娘娘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你是要抗旨不成?”茱萸急了,一时说了句。
李婵嘲讽道:“如今当真是有娘娘的样儿了。我来此只是想说,这天花也非无缘无故而起,这勿洛前些日子,才有人染了此病。这关海城早已紧闭,如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天花。”
茱萸一听,心下一惊,依着李婵所说,想来是这大钺军中,又出了细作了。
2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复何求
须臾,钱芎竺在帐外求见,茱萸只得先除了帐外。
至听着钱芎竺禀道:“启禀娘娘,这关海城中,如今也是天花肆虐了,若都将城中得病之人集中在净室内,只怕是地方不够安置。您看,是否要去请示皇上?”
钱芎竺这话自然是不需来同茱萸相禀的,即便皇帝不便接见,那递了折子,也是没他什么事儿了。可是这钱芎竺再迂腐,终归还是体恤这百姓疾苦的。原先军中不许散播消息,也多是为了稳定军心。如今这话,是既是说给茱萸听的,也是为了给这城中百姓福祉。
“钱将军,本宫一妇道人家,这些自然是不懂的,原也不该插手多说什么。可是现下非常时期,咱们也不能接二连三扰了皇上。按着本朝惯例,这但凡城中有传谣者,都先给关押起来。若是有人借机闹事,当场便给斩了,不斩无以平民愤。还是那关海主事,此番天花肆虐,这不处罚关海的大小官吏,无以清吏治。如今咱们是财尽民穷,再不收拾人心,只恐是千里之外都得乱了套了,焉能长治久安。“茱萸徐徐道。
钱芎竺听着,心下想着,这娘娘果真是有些才干,若是个男儿身,只怕是大有所为。
钱芎竺向茱萸一拱手:“微臣谨遵懿旨。“
说罢,他转身往城中方向而去,茱萸瞧着他背影,微微蹙了眉头。
“这钱芎竺有的是文人的迂腐,这治军还怕是差了些火候。”李婵此时立于茱萸身侧,似是自言了一句。
茱萸转身看她,这些日子不见,李婵果然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那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少女李婵,一去不复返了。现下的李婵,这里里外外,都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心思深沉,世事洞察。
茱萸瞥了了她一眼,叹气道:“钱芎竺在战场上,还是有些手段的,只是这长治久安,确实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李婵道:“娘娘该是有自个的主意了不是?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军中可不是您一人说了算。“
茱萸作噤声状:“婵儿,你言过了。”
李婵笑笑:“都听人说,这娘娘雷厉风行,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所言。”
“好了,婵儿,我知晓,你心里定然还是有怨恨的。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长姐不好。”
见李婵不吭声,茱萸又道:“方才在帐中,我正想问你,为何你笃定,这天花之事乃是勿洛人所为,可是你知晓,这勿洛在关海城中的细作分置?”
听茱萸如此问,倒是正中了李婵下怀:“娘娘既是有本事的人,那便自个想法子就是了。臣女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哪里懂这些事儿,娘娘问我,怕是问错认了。”
李婵这一声,倒真当说的茱萸心下膈应的紧,可是也不好发作,只得将心内火气压下:“婵儿,现下这里也无外人,我不是要与你置气的。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