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喜哭道:“奴婢没要跑,奴婢只是……只是……想着娘娘许是气急了,需得冷静冷静。”
“只是你帮着你家主子,做多了冤孽之事,怕是心底下有鬼,便不得不跑不是?本宫是不是要冷静,倒还要你个贱婢来教了。”
茱萸说着便扬手一掌打在允喜另一边脸上,这允喜两腮早已肿胀的比白面馒头还要高。
鸳鸯道:“主子,仔细着手疼,切莫伤了胎气。”
茱萸冷笑一声:“阿德,你来,打着问她,她安的是什么心。她再犟嘴,那便把嘴也给撕烂了!”
允喜原先还想要犟嘴,只见着阿德拿了红铁烙来,差些吓得晕了过去。方才哭求道:“我家主子遣奴婢来,是说看看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若是不好,叫娘娘再喝一些参茶补补。奴婢一个小小侍婢,怎敢说安什么心呀。侍奉孝敬娘娘还来不及呢。”
茱萸使了个颜色,阿德拿起铁烙就往允喜嘴边烫去,只听着“啊”的一声尖叫,允喜嘴上早已血肉模糊。
“彰华宫贱婢允喜,以下犯上,目无宫纪,拖出去,赏一丈红!”茱萸狠厉声道。
允喜被拖出去之时,茱萸并没有回身看,只是从鸳鸯手中提过龛笼,拿起人参,狠狠地扔在递上踩着,边踩边落泪。鸳鸯等皆是吓了一跳,皆不敢言语。
曦嬷嬷此时就站在一旁,见茱萸越发踩的没了气力,忙上前扶住了:“娘娘,保重!”
茱萸泪眼模糊地看着曦嬷嬷,似笑非笑道:“嬷嬷,你是不是要说,本宫如今是何等狠毒的人物了?倒是叫您老看笑话了呢。”
曦嬷嬷满眼疼惜道:“皇后娘娘……老奴都懂,都懂……娘娘心里苦,想哭就哭吧……总比闷在心里憋坏了强。”
曦嬷嬷边说,边朝着鸳鸯看了一眼,鸳鸯会意,帮着把茱萸一路扶进了屋内。待得茱萸坐定榻上,曦嬷嬷点了一炉香炉,里头撒了茱萸喜的姜花香碎。
“皇后娘娘歇口气吧,有老奴在旁守着呢,您心下宽心。”曦嬷嬷缓缓道。
茱萸阖上眼,泪水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曦嬷嬷屏退了左右,又给茱萸盖上了锦褥,轻手轻脚,准备退下来守着。
茱萸一把抓住了曦嬷嬷的手,苦笑道:“嬷嬷,我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曦嬷嬷点点头:“老奴都明白,皇后娘娘是顾虑着皇上呢,顾虑着皇上的那些个担子。”
博山炉中的姜花香,悠悠飘散开来,从前彩莲在世,总是放不对量,时而少,时而多,今儿个的味却是恰恰好,闻到心下,却是一股子的酸涩味。也不知是心酸,还是味儿确实不对。
茱萸轻叹了一声:“嬷嬷,本宫许是不该回这宫里头来。倘若安安稳稳地在水月庵里青灯古佛伴此余生,总比在这里心痛难捱要强。这样,或许彩莲不会死,爹爹也不会死。”
曦嬷嬷微微笑道:“娘娘心爱之人在这里,您便哪里也去不得,即便去了也是不安生。老奴岁数大了,见多了生离死别,倒是看淡了一些。娘娘若是到了老奴这个岁数,许就是想哀伤,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茱萸听了,禁不住笑了一声:“等本宫到了嬷嬷的岁数,指不准已经命归黄泉了,想来有什么伤心事,也便一并带走了。”
“娘娘莫要这样说,您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曦嬷嬷瞧着茱萸腹上说道。
茱萸轻抚着腹部,似是感受到了胎动,微微蹙了眉:“想来也是两个皮实的孩子,在腹中,就晓得折腾娘亲了。”
曦嬷嬷道:“皮实的孩子好养活,可是旁的胎位不稳的孩子就难说了。”
茱萸略微诧异道:“嬷嬷都知晓了?”
曦嬷嬷笑笑:“老奴方才一进屋里,就闻到这味儿了,纵使是混了姜花碎香,还是能分辨出来。算是老奴倚老卖老了,这样的话倒是吓到娘娘了。”
茱萸从枕下拿出方形小包:“我是不能杀了她,可是我也定要她偿彩莲一命,叫她此生都要付出代价!”
“娘娘心意已决,老奴也不好再劝些什么。一切都是命数……”
曦嬷嬷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抹膏子:“这玩意儿太过邪门,娘娘闻多了也是不好。老奴这里有一盒镇心膏,是先前太后留下的。娘娘只需抹一些在身上,那些个脏物当是侵不到体内,无碍的。”
镇心膏……茱萸心下默默念着,这先太后手上沾的血,只怕是数也数不清了。有这样的膏备着,她倒是宽心了一些。
“嬷嬷。”茱萸轻轻说了一声:“当年贤妃娘娘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