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着一名婢女道:“好了,好了,快些向朱朱姐姐敬酒赔个不是。”
瞧着窗上剪影,竟还有人举着酒,俯膝跪下了。这南疆女子,多善豪饮,这些宋玉倒不稀奇。只是他略有诧异,仍是对随从作了噤声状。
朱朱心下知道,如今不该借故发怒,纵然是心里有些旁的怨气,也不该发作在此时。可是又想着要给自个一个台阶下,因而说道:“若是你们如此说,我还不干了这碗酒,那就是我真不讲理了。”
朱朱边说,边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只听着婢女说道:“姑娘,前些时日听说,这女王要赐六王爷侧妃呢,您说,这谁会有这样的福气?诶,甭说是这侧妃了,就是调任到王府做个打杂的,但凡日日能瞧见王爷,那也是顶好的不是?如今被女王派到这里,守着一个病罐子,可当真是划不来。”
朱朱道:“这女王要赐谁到王府,关你我何事,还是做好你们自个的事才是要紧的。”
又有另一婢女声响起:“该不会,女王是要把朱朱姑娘赐给王爷吧?前几日女王来,与您说了这么多话,可是说这样事情?”
朱朱方才平下的心绪一时又被带起,直大声道:“休要胡说八道了。这话要是被女王听见了,可不得小心你的舌头。”
那婢女吓得直张大了嘴巴:“朱朱姑娘可别告之了女王,大家姐妹一场,无非也是关心你一句罢了。”
朱朱道:“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偏要关心,你说你们,这趟出宫,可真是乱的很!”
“我怎么听说,这王妃也是厉害的很,说是王爷身边的侍婢,全被毒哑了。都是说不得话的奴婢。”有婢女轻声说了一句。
诸人一时沉默半响,片刻,朱朱方才道:“好了好了,今儿个便散了吧。夫人好心叫我们早些歇息,哪里晓得被你们拉来胡作非为了。下不为例啊。”
朱朱边说,边要跨出屋门,却见着外头两名侍从提着灯笼。朱朱定眼一看,这侍从后头的可不是旁人,正是六王爷!
2 第二百二十章 弦断
宋玉只是扫视了朱朱一眼,也不多言,只是转了身,便要拂袖离去。
朱朱有些慌了,忙唤了声:“王爷……”
“夜里闲来无事,闲走到此处而已。”宋玉随口说了句。
朱朱听他如此说,也知晓他的意思。想来多说也无裨益,因而只得躬身,目送宋玉出去。
过了一夜,茱萸早早就醒了,婢女添了一盏香,茱萸正要拿竹简来看,只听着风穿过院内,穿透竹枝,摇的竹叶在那里“簌簌”作响,檐角的铁铃铛也被封吹得叮当乱晃。
一时朱朱吃过了,忙进来伺候,茱萸便说:这天儿开始暖了,不如将屋内的毛儿、毯儿也拿出来晾晒晾晒。”
朱朱道:“前些时日才转暖,就给晒过了。”
“我觉着怎么今儿个倒是有些凉了,你拿一件衣裳来,我披着。”茱萸道。
朱朱便将一小包茱萸的衣物拿来,翻开包袱,给茱萸挑选。
茱萸见里头有一个绢帕,便伸手拿来看。却见是闵氏大闹乾曜宫那日用过的绢帕,上面泪痕仍在。茱萸小心翼翼翻开绢帕,里头还有一撮头发。
想那日回了云梅宫以后,她将割下的长发分了两撮,一撮就放在月白荷包里,置于云梅宫的寝殿枕下。另一撮则包在绢帕中,就随身带着,不曾想,竟然还带到南疆来了。
朱朱前些时日虽然把茱萸的衣物都拿出去晾晒过,可是唯恐遗失了茱萸的贴身物件,遂也不敢乱翻,只是一包一道晒了。
茱萸不看之时倒是罢了,看了也不说要穿哪件衣裳,只是手中拿着那抹绢帕,呆呆地望着这断发。看了一会,禁不住泪流而下。
婢女进来要给茱萸洗漱,见朱朱捧着一包衣物,也不发话。小案上搁着一抹绢帕,还有一撮绞下的长发,一时也知来的不是时候,便先退出了门外。
朱朱见了茱萸这样,知晓定然是触物伤情,感怀旧事,料定劝解也无用,只得笑说:“夫人看这些东西作甚,想来都是以前的旧物。常言道,旧不如新,若是旧物惹得夫人不高兴了,还不如扔了,直接有新的备着不是?”
朱朱这话原是想宽慰茱萸几句,虽她不知这里头的缘故,可是总归想着这茱萸身子才刚好一些,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哪里知道,这一句话又带起茱萸的伤心事来,越发的泪水连绵起来。
朱朱忙从包袱里随意拣起一件外套,替茱萸披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