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张沐尧忙上前拱手道:“将军,末将愿往南疆。带兵若是不妥,那我便更身便衣前往。”
钱芎竺道:“现下军中,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们去了谁,只怕都不合适。依我看,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钱芎竺边说,边望了鬼伯一眼,从入账起,他只说了一句便没再吭声。
鬼伯笑笑,知晓钱芎竺此人谨慎,对自个还有一丝防备,因而道:“钱将军若是有什么计策,只管说来便是了,咱们同是为皇上办差的,也不用分彼此了吧?”
钱芎竺点头道:“那京师八千暗卫,你可有法子调离出来?”
鬼伯眯着眼,沉默半响,方才开口道:“暗卫从来只听皇上与虎符调遣。如今皇上被俘,虎符亦不在我这处,只怕是难啊。”
“那虎符现在何人手中?”钱芎竺禁不住问道。
鬼伯道:“自是在皇后娘娘手中。”
诸人一听,心下皆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不止是皇帝落入了南疆人手中,竟连着虎符也不在钺地,只怕是这各地的谍者也调动不了了,也难怪鬼伯事出无奈,找人找到关海城来了。
此时,李婵又道:“如今南疆境内还有咱们的人么?可知晓皇上、皇后近况如何?”
鬼伯道:“因着热朵形式周密,这眼线又遍及南疆全境。咱们先前在南疆境内安插的人,如今全都失踪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武至自拍了一掌道:“这个南疆女王!真是个狠角色啊!这一出手,就直捏住了咱们要害,还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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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耶律齐已经带着艺璇离开了南疆。他与热朵在内室密谈多日,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只是知晓,这勿洛王离开的时候,黑着个脸,好似心绪不佳。因着热朵才查抄了王府,正是风尖浪口,诸人见了热朵,只是低着头,谁都不敢直视她灼灼的目光。
这厢,茱萸昨儿个又见了周筠生一道,一时心下酸楚,又哭了一整夜。算下来,这周筠生被俘已有两月了。茱萸并不是时时能见着他,但凡是见着了,总免不了辗转反侧,独做伤心人。
一早,就有执拂尘的内侍来请,原是到了城外内河畔,这清流一带,势如游龙,河畔的石栏上,皆系了各色风灯。湖面静若平镜,清风拂面而来。
热朵负手立于画舫船头,身旁坐着的乃是如公主,她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自打宋玉与香黎双双自刎以后,热朵也是深居简出,甚少见外臣,今儿阵仗如此大也是难得。
原来是端午将至,为了使得茱萸高兴,热朵特意着阿苏城内诸人筹措了一番,还召集了一批钺国来的工匠,学着钺国,准备着龙舟赛事。现场再看,一番百舸争流,好不热闹。
此次内河游幸,因着是热朵特意交代的,一应事宜筹备得也是盛况空前,还有点与民同乐的意思。除了热朵所在的游船,两侧及其后还文武百官,内卫、内侍、婢女等,以及阿苏城衙门中人所乘的大舫,一行人浩浩荡荡,乍一看,这内核里头竟也有数十艘船。
因着热朵,先前特意嘱咐,不可骚扰百姓,若是有围观,也无需阻拦,因而内河畔百姓游观买卖皆不禁止,一切如常。也因么,这河面上还有许多轻舫,与官船纷繁交错,乍看之下,倒是一派繁华之像。
御舟四处皆垂挂了珠帘绣帛,又悬挂七宝、珠翠等装饰物,水晶珠帘在微风中轻拽摇曳,衣香鬓影间,可以看见热朵绝美的容颜。热朵不时与茱萸说着什么,茱萸只是淡淡笑着,眼中却总是含着愁意。
热朵唤了如公主一声,说是想吃糕点,将一应人都给打发到了船尾处。热朵将茱萸身上的披肩拿下,放置在一侧:“如今月份大了,最是怕热,出门怎么还穿了这样多,怕是得闷坏了,这些个奴才,倒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茱萸道:“怪不得旁人,今儿一早要出门,也不知谁来问我,是否要添衣,我答得含糊,也没在意。倒是都不记得,是披了披肩出门的了。”
热朵笑笑,指着一旁民舫上的歌伎舞女道:“你瞧,这些人,都是我请来的钺国歌伎杂耍者,吹弹、起舞、杂耍,嬉戏水禽,可谓样样在行。想来你往常在京师的时候也没少看。”
茱萸微微笑道:“入宫前,倒是常与家中的小妹出去厮混,她是最喜欢看热闹的,这每年的端午龙舟,自也是从来不会错过。那时候,可是热闹,全京师的人怕是都出动了,比肩继踵,要占个好位置也不容易呢。况且当时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还只得站的远远的看。倒是不如今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