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头,这画中有一女子,身着如意鞋,腰束锦带,面色凝重,再看一旁的男子,手上好似拿了一柄剑,眼色锐利。茱萸心下一惊,这龟兹王,倒真当是颇费了心思的。
这画上不是旁人,正是唐宫被武后诛杀的永泰公主,那男子自然就该是魏王武氏了。传闻,这邵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密谋换主,被张易之诉于武后,九月壬申,公主夫妇便被逼着双双自刎。
这个时候,龟兹王竟然送上这样的屏风,倒当真是暗含玄机了。茱萸边想,边有些出了神,只是碍着龟兹使臣尚在,也不好挑明了,不然倒是要叫热朵为难了。因而只是想着,也未出声。
热朵瞧出了茱萸面上略有异样,只轻声关切了句:“可是身子哪里有不适?”
茱萸浅笑道:“无碍的,只是方才坐的久了,反倒有些手脚麻了。也该站着走几步的。”
龟兹使臣见状,忙又拿出了第二件物件,只见着为首的时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绢包布,又让一旁的侍女端来一个漆盘。只见着使臣将包布里的珠子,一溜烟儿都倒在了漆盘里头。然后又见那使臣郑重其事地搬来了一只锦匣。这锦匣外头,还有好几层的白布包着,揭开了棉布,里头才是真正的盒子。
2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戏中戏(一)
这盒子里头用大红绸拖底,上面放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可拿到船篷里头瞧了,可谓光彩夺目。那龟兹使臣又仔细着拿到方才的漆盘之上,也是奇了,只见着那小珠子颗颗都滚向了夜明珠,一下就绕成了一个圈。
热朵笑道:“我倒是不曾见过这样稀奇的宝贝,你们国王倒是也舍得送。”
龟兹使臣笑道:“我龟兹王前段时日,从身毒国得来的宝物,想着不如一道送给女王,添个好彩头,因而便遣了我等送来。”
为首的龟兹使臣又行了一礼:“此番我等,还带了国王的表书而来,还请女王过目。”
婢女接过,呈于热朵,热朵略略扫了几眼,只微微笑道:“怎的,你们龟兹王不是已经有王后了,这会子来凑什么热闹。”
龟兹使臣面面相觑,只听着前头的使臣又道;“我龟兹王后于年前不幸过世,国王也是十分哀痛。想着我们与南疆向来交好,这联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热朵拂袖,望着岸上的熙攘人流,只道:“如今,南疆王室凋零,适婚的公主只有两位。一位便是你们眼前这位,我刚认回来的外孙女。可她如今身怀六甲,自然不该考虑在其列。余的嘛,这如公主,前些时日,已经许给了勿洛王耶律齐。这会子,你们倒是给我在出难题了。”
使臣道:“勿洛开的什么条件,女王只管说来,我等还可协商不是?只要女王不反对,我们便可谈。”
热朵故不理会,只予茱萸笑道:“听闻这夜明珠有安神静心之效,想来赐予你,最好不过。”
茱萸忙道:“如此贵重之物,茱萸怎好收,只怕是不妥。”
热朵道:“有什么不妥的,再好的东西,你也受的起。”
知晓这热朵是左顾言他,使臣只得拱手又道:“四座城池,一千汗血宝马,四千弯刀!还望女王能多多考虑我们的提议。”
热朵莞尔笑道:“使臣们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不如先行回驿馆歇息如何?待得过些时日,再细禀也不迟。”
龟兹使臣自知不便作久留了,单手抚胸,弯腰行了礼便跟着侍女下了船。
热朵转而对茱萸道:“今儿个,趁着天色好,咱们再往这岛上行宫去瞧瞧,里头已是搭戏台子,专等着今儿个唱戏听呢。想着也难得带你出来一趟,自也该尽兴不是。”
一时间,这舟临岛上,热朵携茱萸等弃船上轿,隐约可见前头琳宫卓越,前头石牌坊上刻着“临江仙”三个字,底下是一块红印子。茱萸瞧仔细了,竟是母亲的字迹与印章,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热朵见茱萸不断回头相看,便道:“这行宫竣工之时,先王说这丹冉最熟知汉地文化,字也写的最好,因而便叫了她来帮衬,留了这么一副字。这里是丹冉最喜的地方之一,三伏天,来避暑也是极好的。”
茱萸颔首点了点头,待得下了轿,已是到行宫跟前。只见这行宫前头用松、竹、苇捆扎成束,再灌以油脂,树之于庭,燎烧甚是明朗。又有火树银花,金窗玉栏。
再往里去,是细细竹丝编织成的帘子,地上铺着的乃是水獭皮的毯子。各小案上搁着一架小鼎,里头焚烧的乃是雪樱香。这香料乃是南疆内宫专供的,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