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裤早已满是血渍,只小心翼翼将其扯下,只见着由臀到腿,皆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淤青血块,全身上下,竟无一处皮肤是好的,也不禁吓得哭出声来。
玉壶殿内正焦灼着,只听着屋外有人喊道;“老祖宗来了。”
一语未了,只听着外头一声骚动,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出现在了门口。这是先王的生母,如今的王太后,一直幽居内宫,甚少过问宫内的事。今儿个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透了出去,竟叫王太后亲自前来了。
王太后眯起眼来,细细瞅着屋内诸人,只听着诸人皆行了大礼,方才将她迎到了上座。只听着王太后沉声道:“女王好大的气势,外头杀敌杀多了,如今就杀到自己人头上了。还是为着这来路不明之人。”
王太后边说,边斜眼看了眼茱萸。自打茱萸入了宫,她便已晓得二三,乃至后来宋玉夫妇双双自刎,她也依旧身居内宫,我愿出来搅和这趟浑水。可是如今说是要打死这如公主了,自然不得不亲自出山了。
这如公主的母亲,原来乃是王太后的亲侄女,因而对于如公主,她多少还是在意的。如今若说是打了如公主,那也自是打了她的脸面。
王太后将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沉声道:“你若是真要打死她,不如就先打死我得了,这样咱们这宫里就彻底干净了,可不是随了你的意。”
热朵上前躬身陪笑道:“母后怎么亲自来了,这大暑天的,外头热毒,怕是不好。有什么话要吩咐,自可叫人来请儿媳就是了。”
王太后一听,只起了身,沉声道:“原来你还是认我这个母后的,我不过是个深居内宫的老婆子,儿子死的早,也没了什么依靠,如今哪里敢说有什么话要吩咐呢,不过是没领进好儿媳,倒是白白叫底下的孩子受委屈了!”
热朵忙道;“母后言过了,不过是这如儿做事不像话,只怕是将来要惹出大祸来,现下不教她知晓一二,只怕是将来去了勿洛也是个祸端。母后这样的话,儿媳不敢当,也当不得。”
王太后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朝着茱萸啐了一口:“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可就是禁不起了,身子骨总比我要高贵一些。可是你那手下的板子可是吃素的?如儿一未出阁的姑娘,就禁得起你这样的毒打?而且竟是因着一个外人来如此下作,可叫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你可是忘了,当初你被先王训斥,是谁当着先王的面来护着你。后来先王过世,又是谁力保你上了这王位?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瞧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太后边说,边落下热泪来。茱萸忙又递上手绢,被王太后一把推开,只厉声道:“我可从来没认过你是这宫里头的孩子,谁又知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
一语未了,热朵忙道:“母后!她是丹冉的孩子!我唯一的外孙女!也是两个曾外孙的母亲啊!”
王太后冷眼瞧着热朵道:“说起来,如儿如今也算作是你底下的孩子,你的人,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不过是想着,你如今女王坐久了,这气势也是威风,早也就厌烦我们这样的老人了,那不如我便早早的离了宫,孤死宫外,这样你也图个清静,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思。”
王太后边说,边对着身旁婢女道;“快去备轿,我今儿个便要出宫,直接客死宫外好了!”
婢女也不好不答,只得干应着,也不真的要去办差。茱萸在一旁冷眼瞧着,虽早已听闻宫里有这样一位王太后,可是也从无见过,只道是记不得了,现下听着,倒真该是从没得见过了,如今也算头次见面了,竟也是这样厉害的角色。
王太后一面说话,一面又点击香竹,忙过去看个仔细。待得到了眼前,见遍身没一处好,可不是气不打一处来,抱着心疼不已。婢女与内侍又轮番跟着劝了一会,这才渐渐缓了一口气来。
此时香竹要上前将如公主扶起,只听着王太后呵斥了一句:“真是糊涂奴才!当真是也跟着你家主子打晕了么!公主打成这个样子,竟还要搀扶着走,可不快找块软垫垫着,找小轿抬出去呀!”
2 第二百六十四章 烟霞堂
到了烟霞堂,王太后命人仔细着将如公主放置妥当了,方才含泪道:“你娘亲去世的早,独独留了你下来,这会子,你倘若有个好歹,可叫我如何是好,便是下了黄泉见了你娘亲,也是不好交代,真当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如公主微弱气息声道:“我也不知怎的,就遭受这样的飞来横祸,若是要较真了,只怕是女王那里也下不来台。只是如今腿上火辣辣的,疼的很,也不知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