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许久,许久,直到风雨拍击的寒冷逼得她双眼泛起酸涩,她都不敢再靠近一步,更不敢像小时候那般伸手抱他。
六年了……她早就忘记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了。
最终,殷止敬侧了侧身,低下头,恭敬地请她进屋。庭中呆立的昭信君这时也赶紧过来,却被刘垂文拿伞柄挡住:“夫人,您这淋了雨一身寒气,可不要带进堂上来。奴看,您要不先去耳房换身衣裳?”
昭信君哪里碰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尴尬,浑身都在发抖。殷止敬朝她看了过来,目中满是轻蔑之意,倒让她强撑着把这口气咽下了,转身跟随刘垂文指的人去更衣。
“父亲少坐。”殷染让刘垂文屏退了左右,将殷止敬请入堂屋,自己去了内室。堂上膏烛燃起,鹦鹉扑腾跳跃的影子被映照在墙上,殷止敬便被吸引了去,怔怔地看了很久。直到他的女儿披了一袭清爽的袍帔出来,他方回过了神。
“初时我还不信,”他喃喃,“原来你与五殿下,你们当真……”
殷染将一盅热茶送入父亲手中,淡淡道:“父亲也是为阿姊来求助的么?”
殷止敬坐在客位上,捧着茶、缩着肩,姿势像个认命的老人,“你阿姊,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宫里头的事情,哪里还讲什么天、什么理?”殷染寡淡地笑了笑,轻轻吹着自己茶碗中的浮沫,“阿姊想做皇后,可淮阳王却做不成皇帝,阿姊便将他杀了,也是情理中事。”
“——不,这不合情理!”昭信君一脚正迈进了门槛,抬着头急切地道,“阿染你想想,淮阳王是画儿的一切了,画儿杀了他,自己还能有什么前途?阿染,现在连高公公都找不见了——”
“哐”地一声,不轻不重,是殷止敬面无表情地将茶盅放回了案几上。昭信君却显见得从来不把自己丈夫放在眼里,就算在“外人”面前,也还是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阿染,这天下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