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初对我很好,对花楹也很好。你一日比一日做得贤良,与此同时,花楹却一日比一日地痛苦暴戾。我也厌倦,我也庸俗,我同你生了两个孩子,阿染出生的时候花楹险些小产,我狠下心没有去看,陪着你坐月子。为什么呢?”殷止敬突兀地静了下来,静了很久,才慢慢地、绝望地摇头,“不,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这只是我和花楹两个人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我欠花楹的账,我要自己去她面前一一地清偿;但就算我同花楹的感情腐烂到了根子上,也容不下你。
“可我是喜欢阿染的。阿染那么小,那么乖,看着她,我就好像看见了没有你侵入的时候,我和花楹该有的样子。我不求富贵显达,我可以一辈子沉沦下僚,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你——
“至于阿衡和画儿,你问我,他们是不是我的孩子。他们自然是我的孩子,可他们更是许家的孩子,不是么?许大娘子,你让阿衡娶张适之女,让画儿嫁淮阳王,你将儿女看作什么?若不是画儿入狱会拖累了你自己,你又怎么会急着来为她求情?
“高仲甫将花楹带走,我没有力量去抢她回来,那一刻,我是恨我自己的。从那时起,我再不想和任何人言语,因我知道,害死她的人终究是我,不论……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你的作用。呵!好聪明的昭信君,好聪明的殷夫人!就在来之前,你还劝我为了画儿,想一想……想一想这个家?”
殷止敬似笑非笑地看着昭信君。
“我的家,早在二十七年前,就已被你毁了!我的家人,如今也只剩了阿染一个罢了!”
昭信君霍地站了起来。
殷止敬抬头看着她,面色中并无分毫的畏惧,而只是一片冷静的虚空。
那就是昭信君许氏二十多年来,最害怕的虚空了。
这样的虚空会让她感到,他确然是从没有一刻爱过她的。就算她除掉了穆花楹,就算他们有了两个孩子,就算他娶她做了正室……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