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拿着画,走进大门,就到了一个茂密葱郁的大庭院。
中间是古风的青石道,一直延伸到前边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主建筑,四周则种着些杨柳,四季青,以及葱翠的绿草地。
正前方那巍峨耸立,屋顶两侧以龙形顶高昂对空的的接客厅,几乎要占据你所有的视线,两侧则是长长的红木回廊,一直远远的延伸过去,回廊前还都有衣着华丽,秀气可人的侍女守候。
看到陈乐进来,那左侧的两位侍女就主动上来到陈乐身前。
恭敬的福了一礼,道,“陈公子是要找少爷吗,请随我来。”
“谢谢。”
然后陈乐就跟在了两个窈窕侍女的身后,沿着那回旋的走廊,路过荷花小池,走过假山流水,穿过树丛林荫,终于来到了一处大殿前。
不过赵子游并不在殿中,而是独自坐在一旁的一处湖心亭中,在四周灯笼烛火的点缀下,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两个侍女一直领着陈乐来到湖心亭前的小桥前,然后分站桥头两边,道,“少爷就在前方,陈公子请。”
陈乐就拿着画径直的来到亭子里。
看到陈乐过来,赵子游有些欣喜的站起身走过几步相迎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可真会掐点,再晚点,这些饭菜都要凉了。“
圆形石桌上除了赵子游坐的位置前摆着碗筷之外,在他对面也摆着一副碗筷,显然是为陈乐准备的。
“刚刚侍女还问我需要加热下吗,我说不用,你马上就到了,这样刚刚好,还好你到了,不然我可就丢脸了,她们铁定要在私下里笑话我大言不惭了。”
“……”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陈乐却没什么食欲。
他快走几步,把画放到桌上边缘道,“其实这事跟我也没啥关系,我要不来,你可怎么办啊。”
“不,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子游边说着边示意陈乐坐下。
在陈乐落座之后,自己方才在对面落座,这也显示出他极好的家教跟待客礼仪。
而且,赵子游今天穿的不是市面上的衣服,是一件蓝色束身锦衣长袍,在腰间的地方用一条系带固定,配上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姿容,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气质。
陈乐想了想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其实不太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我还真不想来的。”
“但你还是来了。”
赵子游笑笑道,“从小,我父亲就教我要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宽容是一种极难的涵养,是一种战胜自己的心性,也是君子所必要的境界,我是,你也是!”
这对于陈乐自然是极高的评价了。
这话本来是用来形容君子品德,即指陈乐,同时他也可以用来形容君王度量,即指赵子游自己。
赵子游说完,就小心翼翼的拿过画,慢慢的展开,甚至在展开时,整个人都透着几分激动的情绪。
但是随着画卷完全展开,露出了他本来就画好的美人图,并没有经过任何修改或者别的装饰,几乎跟原来一模一样,这让赵子游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显然他期待的并不是画本身。
不过他马上把这情绪掩去,抬头看向陈乐道,“她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啊?”
陈乐不解。
“就是关于画的,总会说两句吧。”
“画的话……”
陈乐想起来了,画中场景,只有自己跟赵子游见过,所以黑夜一看到画便知道是赵子游画的,而赵子游故意把画送到佳人面前,自然也知道,对方能看出是自己画的。
那么总归会点评几句。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对方能说几句关于这画功,赵子游对于自己所描绘的黑夜还挺有自信的,他希望黑夜能看出自己这画上所传达的心意,以及自己多少个日夜,小心翼翼绘画的过程。
他觉得黑夜的话,是能看出来的,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他就是觉得那般神女,必须能知晓自己在上边所花费心血的。
总会赞扬几句。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画的不好,赵子游纵然对自己很自信,但又觉得,似那般美人,这么多年来,必然有其他国画大师,隐居高人为她作过画,甚至,说不定她自己的画功都比自己厉害。
显然,黑夜在赵子游心目中是完美无缺的。
那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