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凑近了陆淮月,低声说道:“我一点儿也没害怕,这会儿装病,也是免得谨贵嫔成日叫我去撷芳殿陪她说话!”
陆淮月亦发纳罕,呆愣愣的问她道:“阿媛,你,你就不害怕?”
薛婵一笑,摇头道:“盈姐姐,那不是嘉妃的冤魂。”薛婵说着,亦发压低了声音。
陆淮月原本就胆小,这会儿外面黑压压的,屋子里的灯烛又少,无比的幽黯森然。陆淮月只脊背发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反问道:“不是?”
薛婵脸色越发凝重,“不是说鬼都没有脚的?我看见那人的脚了!盈姐姐,有人装神弄鬼呢!”
“德妃娘娘到——”
薛婵话音刚落,院子里便是一递一声的传进来。两人都是分外的惊讶,陆淮月立时扶着薛婵起身。这时间,德妃已经缓步进了屋子。
两人恭谨的福了一福,姜子君睇了身边跟着的木棉一眼。木棉立时会意的上前去扶起薛婵,姜子君就势坐在床塌边儿上的圈椅上,“既是受了惊吓,身上不舒服,就别顾着这些虚礼,好好歇着吧。”
薛婵有些局促不安,被陆淮月扶着缓缓的坐了回去。陆淮月仍旧坐在床沿边儿上,替她盖了被子。
姜子君瞧着两人熟稔又亲密的模样,一笑道:“还以为本宫是头一个儿来的,没想到陆贵人也在。”
陆淮月婉然一笑,“嫔妾一清早听见宫人提起,就过来瞧一瞧薛贵人。”
姜子君莞尔,关切的看向薛婵,轻声慢语的问道:“看你脸色还好,无碍吧?”
薛婵原本就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人。如今瞧见德妃纡尊降贵的来关心自己,心里自然是感激。越发亲热了几分,颔首应道:“嫔妾还好,劳德妃娘娘挂心了。”
姜子君和颜悦色的笑起来,“昨儿个你宫里人被唬的厉害,话也没说明白,跟着你的宫人如今还有些昏聩谵语。本宫倒是听的糊涂,昨晚上是怎么了?”姜子君心里虽隐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心里到底奇怪。
“昨儿个嫔妾瞧见……”薛婵说到这,小腿忽然被陆淮月狠狠的拍了一下,她极是大力,打的薛婵一怔,忽然停了下来。
陆淮月那只手背在身后,姜子君自然看不见她做了什么。可薛婵却能看见,她抬头,正瞧陆淮月对着她摆了又摆,转瞬便明白了陆淮月的意思。慌忙垂首不自然的咳了一咳,才与姜子君道:“昨儿个嫔妾瞧见一个穿着紫红色宫装的影子,那脸黑洞洞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嫔妾与香叶都被吓着了,倒是嫔妾从小胆子大,现下缓过来一些。”
姜子君在宫中多年,如何瞧不出薛婵的欲言又止。也不再深问下去,不过关切的安慰了她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恭送了德妃,薛婵忍不住问陆淮月道:“姐姐怎的不让我告诉给德妃娘娘,嘉妃的事儿,是有人装神弄鬼呢!”
陆淮月表情很是复杂,沉吟着说道:“在宫中装神弄鬼,那是什么罪过!有人敢这样做,还不晓得背后牵扯着什么!你安安稳稳的,千万别把自己给折进去!就当没瞧见,不知道!”
薛婵自懂得陆淮月的道理,尽管有些不以为然,可心里也有些怕了。忍不住小声道:“只是不知道,这是冲着谁去的!”
陆淮月思了一思,轻声道:“你听前些日子舒妃说的那话,仿佛是冲着元妃去的!”薛婵忍不住微微撇唇,还没等说话。陆淮月又是若有所思的开口,“冲着谁都好,只别冲着咱们就行!”
待姜子君进了合欢殿,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牛毛细雨。细雨顺着殿檐流下,飞溅在八角宫灯上,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草木的清新味道被雨水冲的四散。
云千雪站在合欢殿的长窗前,瞧着院子里的青葱被雨水氤氲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天地间都被这水汽变得模糊起来。
姜子君把薛婵的话与云千雪学了一遍,道:“我让木棉去瞧过那宫女,还在说胡话。话里话外,说是瞧见了嘉妃。”
云千雪笑了笑,望着天地一色的阴沉,偏头好奇的幽幽道:“都说人死后的魂魄与临死的那一刻是一样的。吊死的人,那舌头伸的老长。淹死的人,就好像在雨里浇过一样,还会往下滴水。若当真是嘉妃的冤魂,她是烧着的,还是一抹灰呢?”
姜子君随着一笑,“说是脸发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云千雪轻哂,缓缓的笑道:“到底是有人坐不住了呢!”
“舒妃?”姜子君简短的吐言,一壁琢磨着,一壁慢条斯理的说道:“她仿佛刻意要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