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杀手组织发出通告。
我们成为了S级杀手。
老教官不再教我们,他说已经他很累了。我们有了新的搭档,我们各奔东西,去做我们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我们成为组织里的核心成员,受人敬仰,为着组织卖命。只有我们彼此间知道,那属于我们的悲伤与无奈。
我们在分离前夕一起去看老教官,他说,S级杀手不是无敌的,自重些,如果有机会,脱离这个组织好了。
老教官的话我们没有明白,也没有时间让我们明白。组织上的人送来了毒药,我们看着他缓缓吞下去,然后栽倒在地上。没有人能从组织里退休,无论是谁。
那个夜里,我们靠在一起。明天,就是离别的日子。我们依偎着一直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时,你吟着《击鼓》。
而后,你说这是你梦寐以求的。
我说,走前,能再笑一次给我看吗?
还是那淡淡的笑。那笑隐约有种黄昏的寂寥和凄清,好像在轻吟离别时的歌谣。
自那之后,很久我都未见过你。有时在睡不着的夜晚,我会独自一人训练。我突然发现,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这些普通的训练都是如此别样的难熬。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在心里想着找你,但我又不能。这种压抑日积月累,我渴望见到你,渴望以往的日子,但我知道那些都已成为过去而不会复返,假如我有的选择,我一定要带你离开组织,寻一处只属于我们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我感到生活是如此空虚,所以我就花费更多的时间完成任务,努力想要变得充实。结果我的名声传得很远,而组织里对我的依赖和约束也越来越多。但我并不在乎这些。很快,当组织里所有的A级杀手在一次对战练习中围攻被我突破后,我知道,我不会像教官那样有可悲的命运,我有能力去寻找你了。
一个月后,我收到你发出的求救信号。
组织的情报里称,你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下落不明。失踪地点,一座荒弃的古堡。
我在组织里高层的会议上说,不惜一切代价救你。
他们却告诉我,你,是敌人派来瓦解杀手组织的内线。潜伏了多年的内线。
我望见他们拿出种种证据,我努力为你辩解。
“她救过我的命!”
“那是设计好的骗局!”
“我说了,不可能!”
“清醒点!这是陷阱!”
我拔出武士刀,于是所有的人不再言语。空荡的大厅里瞬间沉寂下来。
我轻轻握紧刀,缓步走出囚禁了我一生的大门。
你怎会是内线?好无聊的笑话。
古堡的确荒废了许久,青苔满布,裂缝和蜘蛛网四处可见。岁月流逝,或许许久以前,这里有想不到的繁华景象。
我在古堡的地牢里见到了你。
你憔悴了许多。长发又披散开,就像我当初见到你那样。
我听见你用微弱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你的声音嘶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声调,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也破烂不堪,但我知道这是你。
我一刀破开了枷锁,你的身子倒在我怀里。
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
这是你我第一次拥抱。
你努力地站起来,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笑了,扔掉那把刀。
我幻想着今后的日子,那一霎那,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萦绕着,是幸福的感觉。
杀手从不会有的幸福。
笑容凝固。
你转身。
匕首,刺进我的心脏。
教官曾这样说过,S级杀手即使被利刃刺入心脏,还能保留意识五秒钟,这五秒钟,足以让他们和敌人同归于尽。
五。
我望见你黑色的紧身衣和随意摇摆的长发,忆起十七岁,你来到我身边。
四。
我望见你孤单又萧索的背影,忆起那些个你眺望夕阳,我在一旁偷偷观察你的日子。
三。
我想起你转身眼里的那一丝决绝,想起蝴蝶状的绷带,二十八根断了的柳条。
二。
你吟着《击鼓》。离别是如此的痛苦。
一。
你望着我,脸上还带着那一丝浅浅的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印在脑海里。
多美的笑啊。我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