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看着徽瑜的打扮,倒真是让人觉得传言非虚,果然是有母亲就有女儿,这爱打扮的脾性一点都没改变。
姬亓玉转过身,打开身后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三寸宽六寸长的褐色锦盒,垂头看了看,然后置在桌上伸手推了过去。姬亓玉那修长的手指落在褐色的锦盒上,衬得肤如白玉般无暇,就连徽瑜都有些微微出神。
“这是什么?”徽瑜半晌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走神有些尴尬,索性先开了口打破沉默。
“送你的。”
“送我?”
徽瑜还真是有些意外了,惊讶的抬头看着姬亓玉,没想到这厮居然也会这种手段讨女孩子欢心啊。
“是。”姬亓玉难得一笑,“你我既然是一根绳的蚂蚱,自然是福祸共享。这东西是江南的盐商孝敬的,我瞧着还能入眼,你拿着玩吧。”
徽瑜听着姬亓玉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下面的盐商想要巴结姬亓玉这个掌管着盐引的佛爷,肯拿出来送人的肯定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徽瑜就皱了皱眉,“这怎么好夺人所爱,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姬亓玉闻言神色微僵,他这辈子第一次送女孩东西居然被拒绝了!他表示有些接受无能,开口说道:“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
送个礼都能这么的嚣张,徽瑜真是拜服了。
想了想,还是伸手拿了过去,又犹豫了一下,徽瑜还是决定打开看一眼。
泥煤的,闹脾气的姬亓玉怎么就有那么一点的让人不忍心呢。
打开盒子,徽瑜就是一愣,褐色的软缎上静静的搁着一支通体白玉打造而成的步摇。玉质步摇也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步摇垂落的流苏不是一般的金银所制,而是用一整块玉上雕刻而成的轻薄剔透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圆环,一个环着一个做成的流苏。
就这份透雕圆环的手艺,徽瑜都是目瞠口呆了。
这玉钗说出去不打眼,但是打开看看能让人心颤。
“这东西也太贵重了点。”徽瑜犹豫着收不收,不收的话,这厮大概又会觉得自己不想跟他一条绳上共患难了。
“这算什么,不过是一小物件罢了,能入你的眼让你喜欢就是它的功德。既然看得入眼就拿着吧,随便带带就成。”
随便带带……
徽瑜还真是第一次觉得姬亓玉这么财大气粗的赶脚不赖,至少是不是说明将来她嫁过去靖王府也不是一个空架子。
“如今国库空虚,小女怎么好如此奢靡。”徽瑜眨眨眼愉快的笑了。
姬亓玉看着徽瑜狡猾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国库是空的,但是皇上的私库还是很丰盈的,要是这点东西都打眼,大晋也就岌岌可危了。”
原来国库跟皇上的私库是不混在一起的,徽瑜忽然想起明末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时候,找到的国库的确是没什么好东西了。但是老朱家的私库却是满满的啊,没想都大晋朝居然也流行这个。
徽瑜忽然很好奇的看着姬亓玉,这厮不会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吧?
许是徽瑜的眼神太过于闪亮,姬亓玉都莫名的感觉到压力,不由恼道:“本王还没私库呢。”
徽瑜:……
姬亓玉:……
两人四目相对,这难得的尴尬,却意外地让徽瑜觉得其实姬亓玉也有几分可爱的。
低笑出声,徽瑜垂下头,道:“王爷有没有私库,跟小女什么关系,反正小女将来是要靠这嫁妆过日子的。”
“你的意思是将来本王养不起你?”
擦,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这么说的?
徽瑜觉得很冤枉,再者说了,出嫁女的嫁妆是个相当重要的事情。说句难听的话,不要说董徽瑜,就是董婉打从生下来,大夫人就要为其准备嫁妆了。从衣服首饰,田庄铺子,再到屋子里摆的,身上穿的,就连打制家具的上好木料都是早早的准备妥当,而且像是四大世家这样的人家,女儿嫁妆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制,就连将来百年之后的棺材寿衣都准备好了。也许这话有些夸张,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
嫁女的排场越大,嫁妆越丰厚,出嫁女在婆家才能挺起脊梁做人。我吃不着你的,穿不着你的,若是夫家落魄了,她还能拿出嫁妆接济一下。嫁妆厚实了,就是希望男方能少啰嗦点,对自家姑娘好一点,进了门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董徽瑜就曾听董二夫人上回还跟庞妈妈对账册单子,偶然听到一句,就连恭桶都是准备好的,徽瑜就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