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客的厅堂却着实不小。后宫嫔妃多,位份不高的都是要几个人挤在一处宫殿,就算是夏迎白这样的贵人也是要在主位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可是偏偏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住在了这知语轩,知语轩虽然是偏殿,以夏迎白的位份还住不得主殿,但是关键在于这知语轩的正殿明梓宫根本就没有正位嫔妃居住,也就是这诺大的明梓宫就住了知语轩一个夏迎白。
夏昭仪所在的宫殿偏殿里还有两位小嫔妃呢。
地上铺着驼色缠枝地衣,墙边立着的葫芦形博古架上摆着的金石玉器件件名贵,窗边搁着一条长案,案上整洁有序的摆着一应画笔颜色,案头上还有一摞宣纸。窗台上那错金独角兽的香炉正燃着袅袅香烟,一看这厅就是夏迎白寻常写字画画的地方,不是书房胜似书房,那不经意间的雅致笼上心头。、
信国公夫人心里就有些不安,就连她都能感受到这屋子里的雅,更不要说皇上了,难怪能得*,的确有几分手段。
深深地叹息一声,只怪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是个厉害的,如今凭白的夏昭仪受她的气,连带着宁王跟自家府里都倒了霉。
渐渐地有脚步声传来,信国公夫人不由得抬头望去,眼前不由一怔。
只见夏迎白一袭绯色曳地洒金缠枝芙蓉花广袖长裙,腰间束玉带,越发的显得细腰盈盈一握,衬着如脂的肌肤更是如雪山之巅的莹白。高耸的飞仙髻看着气势迫人,发间只戴着样式简单的一套玉钗,但是只看那玉的质地,却不敢令人小觑。随着夏迎白一步步的走进,信国公夫人只觉得胸口砰砰直跳,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打从夏迎白进了宫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几年时光,几乎把她雕琢的变了一个人。
“臣妇参见贵人主子,给贵人问安。”信国公夫人满怀酸涩的屈膝行礼,进了宫就是主,往昔她高高在上,如今却成弯腰那个。
“大伯母无须多礼,快请坐。”夏迎白在主位上坐稳,笑着缓缓说道,看了自己身边的宫女青花一眼。
青花立刻上前搀扶住信国公夫人请她坐下,笑着说道:“夫人不是外人,是我们主子的自家人,何须如此客套,您快请坐。”这边话音一落,另一个宫女青语已经端着茶盏奉上来,神态恭敬的放在信国公夫人把手边的茶几上,弯腰退到一旁。
信国公夫人察言观色,瞧着夏迎白身边的这两个宫人端的是进退有据,举止得体,就连说话听到人耳朵里都带着几分妥帖,心里的滋味越发的不好受了。
青花跟青语是夏迎白进宫后分到身边的两个宫人,当然最后她们两人能够留下,还能成为夏迎白的心腹,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此时两人一个守在门口,一个立在夏迎白的身边,同是双手垂在身边,垂头不语,姿态谦卑。
“说起来跟大伯母也有几年未见了,大伯母身体可还好?”夏迎白关切的问道,不等信国公夫人回答,就先轻轻的叹口气,一脸郁郁,“侄女打从进宫后就甚是思念家人,奈何位份不够也不得宣召家人进宫相见,如今能见到大伯母心里真是十分的欣喜。”
信国公夫人的一张脸就红透了,听着夏迎白这话说的是情真意切,但是细细思量却又觉得她在隐隐的指责自己从未关心过她。这几年她也有进宫求见夏昭仪的时候,可没顺腿过来探望夏迎白,思及此,当真是如坐针毡。
“臣妇也很是关切贵人,只是寻常不敢打扰,还请贵人勿怪。”信国公夫人纵然是委屈,这话也不得不说,今儿个她可是有任务来的,她也憋屈,要对着二房的不是自己亲生的低头。
夏迎白浅笑两声,抿口茶,这才说道:“大伯母要掌管着一府之事,甚是辛苦,迎白都知道的,可不敢怪罪伯母,伯母切莫这样说。”
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信国公夫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打从进门后,夏迎白的态度就十分的和缓,丝毫不像是跟仇人见面的样子。不免心里也有些怀疑,是不是宁王跟国公爷想的太过了,想到这里就轻咳一声,这才缓缓的说道:“臣妇有几句话想要跟娘娘私下说说……”
听着信国公夫人的话,夏迎白的唇角极快的闪过一抹讥讽,就挥挥手让身边的宫人都退下,这才说道:“这里并无外人了,大伯母有话直说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信国公夫人闻言心里的紧张又散了些,想了想就说道:“是有关彭家的事情,不知道贵人听说没有?”
“彭家?”夏迎白声调微扬,看着信国公夫人问道:“哪个彭家?宫里好像并没有彭姓的宫嫔,是不是这个彭家跟咱们夏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