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冬日穿得厚,而且这大榻上也铺着厚厚软软的垫子,不然誉哥儿这一扑就要硌着了。
“我的!”
清清脆脆的声音从誉哥儿嘴里喊出来,徽瑜整个儿惊呆了。
誉哥儿说话了!
毫无预兆的就开口了,徽瑜还保持着半弯着的身形,对上誉哥儿小心翼翼盯着她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大灰狼要抢他东西似的。
惊喜过后,徽瑜就心酸了。
谁家孩子开口讲这俩字的,人家不是叫爹娘的吗?
生个‘女’儿说话晚,直接奔着皇帝去了也就算了。生个儿子居然还是这样,徽瑜深深地忧伤了。
小世子开口说话了,整个王府处处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从那天之后,徽瑜跟昭姐儿每日必做的功课就是哄着誉哥儿叫娘跟姐姐,偏偏这孩子嘴巴比河蚌还紧,总是让徽瑜跟昭姐儿母‘女’觉得挫败。每每哄上十次能叫两三回那就是撞大运了,这么别扭的‘性’子,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徽瑜为儿子的将来充满了担忧感,昭姐儿却是越战越勇,变着法儿的让誉哥儿开口。昭姐儿鬼心眼多,誉哥儿虽然瞧着机灵但是毕竟不大,时间一长就败下阵来。不过现在誉哥儿多了一个新技能,那就是不想听姐姐聒噪打扰他玩鲁班锁的时候,就会拿着姐姐爱吃的各种糖果点心塞进她的嘴里。
世界瞬间安静了。
徽瑜在一旁对账侧回帖子处理铺子里的事情,又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斗勇斗志,甜蜜中夹着忧伤,这俩姐弟这么小就这么贼‘精’的长大后可怎么办?
‘女’儿嫁不出去儿子娶不上媳‘妇’,这种事情虽然完全不用担心,可是作为徽瑜的思想看来,婚姻不是坟墓,他们的孩子应该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这样的‘性’子,真的让她太担心了。
忍不住的吐糟,就给姬亓‘玉’写家信,把儿‘女’的事情娓娓道来,写到妙处自己还会画上两笔描绘出两姐弟惟妙惟肖的神情,每每自己写着写着就开心的笑起来。信结尾的时候,落笔写道,京都繁华,熙熙攘攘。儿‘女’成双,相映成趣,独我身边形单影只,盼你归来。甚念,甚念!
姬亓‘玉’坐在大帐里,看着信上的内容,冰冷的面容刹那间变得柔和,细细品味,觉得儿‘女’可爱聪慧机灵,又想着徽瑜独自一人笑看孩子逗趣,可她身边却无人陪伴的寂寥,心口有些发胀、发酸。看着纸上徽瑜亲笔写的甚念、甚念几个字,脸颊都忍不住的烧了起来。哪有大家闺秀这样写信的,太‘露’骨了些,少了些含蓄跟矜持。这样的信是万万不能被别人看到的,同上一封一样,置于心口的位置妥善放好。
军中的人都觉得这几日靖王的心情真是好极了,虽然还是肃着一张脸,但是细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王爷说话的语调带着几分轻快。
肃王是知道姬亓‘玉’收到了家书的,没想到他居然能乐成这样。
都是有家室的人,谁还没收到过家信!
摔!
第二次捷报传来的时候,正赶上丰益会所开业,徽瑜在王府里捧着姬亓‘玉’的回信看的移不开眼睛。
她没想姬亓‘玉’会给她回信,而且信的内容这么滴火辣辣。捧着脸颊跟着了火一样,徽瑜觉得这都有点不科学,自己嫁给姬亓‘玉’几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现在书信往来却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陷入热恋的赶脚,这种状况是肿么回事?
丰益会所隆重开业,前去捧场的达官贵人、商界大亨不计其数,徽瑜看都不看一眼,却拿着姬亓‘玉’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遍,还觉得心跳得厉害。
什么相隔千里遥,共赏一轮明月,看到月亮就想起她,看到星星也想起她。
什么与敌兵戎见,沙场刀枪锋锐无双,却忆及当年塞外密林她挥刀御敌至今难忘。
什么倚灯读信,心‘潮’起伏,往昔音容浮于心头,以致彻夜难眠,思念,思念。
这样如火的相思,烧的徽瑜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一个他,十分怨念怎么还不归来。
只要想想姬亓‘玉’肃着一张脸却下笔写这样火热的信,心面截然不同的状态,徽瑜就觉得十分欢快。
透过这信纸上的字迹,似乎就能看到他坐于灯下的身姿,徽瑜抚着心口幽幽的叹口气,这恼人的相思啊。
从信里思念之外的字里行间,徽瑜也能读出姬亓‘玉’给他表达的意思,他现在跟肃王算是暂时打成了和平之意,两人携手御敌,所以现在接连打了胜仗,徽瑜暗暗点头这样才是比较符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