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我如妻子,我自然也把他当作丈夫!”江月话一脱口,便有些后悔。这样说,岂不是激怒帖穆尔。
谁知,帖穆尔非但没怒,反而露出几分沉思表情,“你们魏人自诩礼义之邦,果然麻烦。我已经有妻子了,不会把你想成她,至于你怎么想……”
他看了眼面带潮红江月,不慎耐烦地递出个红釉小瓶,“解药,我就再给你五天时间‘适应’。”
江月千恩万谢地接了瓶子,迫不及待地倒出药来,水也没喝,兀自嚼了嚼就服下了。帖穆尔收回药瓶,重披了衣服,“我没有和你同房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言罢,就此离去。
这五天时间,江月仍是没有得到半分大魏消息。然而,卢雅却因为帖穆尔意料之外宠幸,对江月渐渐转变态度,不再那般敌对。
江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对萨奚人食物不太适应,吃了几天,时不时就有些恶心。只是寄人篱下,她也不敢多话,唯有强自忍耐。
卢雅瞧出她神色不对,倒还特地来关怀了几句。江月讪讪地说了原委,卢雅不免一笑,“他们确然老吃羊肉喝羊奶,膻味重了些,你若当真不习惯,我便替你去和将军说说,反正他们当初留了不少汉人厨子,做点合你口味菜,也不是难事。”
“留了不少?”江月敏锐地发现卢雅措辞有些奇怪,下意识地追问,“那没留?”
卢雅脸色一僵,看了江月一眼,淡淡道:“萨奚人年年劫掳魏人,杀戮女干淫取乐,你总不会不知吧?”
江月立时缄默,难怪卢雅先前草木皆兵,以为自己瞧不起她。能勉强此地留命,旁人免不得会揣度她是怎样曲意奉迎。
然而,渴望活命从不是错。
错是,这个国家不该软弱到连自己子民都庇护不到……江月想起祁璟坚毅神色,心里一酸,不再说话。
五日很便过去了,十一月初四,又到了她侍奉帖穆尔日子。江月心中惶急,连带着小腹一阵阵隐痛。这样痛楚持续了一阵,江月忽然欣喜起来……她这是大姨妈来了吧!
江月激动捧脸,大姨妈!么么哒!
临至晚间,江月故意扭扭捏捏地去找了嘉图瑚,凑巧卢雅、帖穆尔几人都,她也不用再费工夫了。附耳向卢雅表明来意,卢雅又翻译成萨奚语告诉嘉图瑚,后,嘉图瑚委婉地将这层意思告诉帖穆尔。
帖穆尔脸色一黑,“我不信。”
他叽叽咕咕和嘉图瑚说了几句,嘉图瑚脸色微变,拉着江月出了门去。这是要查验?
这一次和平常有些不同,血量甚少,但量不是问题!质才是关键!
被嘉图瑚证明自己未曾说谎,帖穆尔这才缓和几分,“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听卢雅说你吃不惯这里东西,过两天你们魏人厨子就来了,你且再忍忍。”
江月低眉顺目称了是,成功逃脱。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又过了五日,江月终于找不到赖以推诿借口。她被嘉图瑚逼送到正房中时候,帖穆尔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暖酒,热食,一桌子都是魏人炒家常小菜,帖穆尔见江月进来,眉梢微挑,“让你尝尝家乡菜,总算我心里想着你了?”
江月杵旁边,脸色有些僵,帖穆尔又扫她一眼,“过来坐,先吃饭。”
语气带着命令口吻,俨然不容江月质疑。
扑鼻而来饭香,仍让江月有些作呕。她眉心紧蹙,强自忍耐,却终是绷不住,遽然起身,扶一边干呕起来。
帖穆尔不悦地摔下筷子,厉声骂道:“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整整十五日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江月小腹隐隐作痛,这次姨妈走得极,却把时不时疼痛给她留了下来。她靠窗站着,听到帖穆尔呵斥,愈发不敢回头。
帖穆尔起身,上前攥了她腕子,将人拉回到桌边,“你压根就不想嫁给阿古是不是?你还惦记着大魏将军?”
江月扶着桌沿立稳,帖穆尔却不给她喘息之机,倒了杯酒,推到江月面前。“这酒里照样有药,你要是不情愿,喝了就是,免得你三贞九烈,我看着就腻烦。”
酒液澄黄,琥珀一样颜色倒影着江月自己面庞,她十指紧紧扣着桌子,做着后负隅顽抗。
帖穆尔忽然一笑,松开手,拍了拍自己脑门,“瞧我,竟然忘了跟你说,你们大魏已经派使者来议和了,康歧、朔宁两城,依旧是萨奚领土,大魏军马,则会年前退回毓关之外。”
腕间青紫,江月却顾不上置理,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