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萨泰部旧习,难道你……”
“够了!”暗夜里,江月冰冷手渐渐被帖穆尔暖热,牙齿却不由自主开始打颤。她该去吗?若是不去,恐怕真要和帖穆尔他们死一处。她还怀着祁璟孩子,还答应要嫁给他……她怎么能,就死这里!“我不认得去洛州路。”
帖穆尔大喜,激动道:“我叫两个部下跟着你,他们不太会说汉语,但你说,他们应该听得懂……你不会骑马,我可以叫他们带你,只是……江月,你要辛苦了。”
“我会骑马,你让一个人给我带路就好,多留一个人手身边吧。”
“你会骑马?!”帖穆尔大为惊诧,然而不必多问,江月隐瞒缘由,他心里已是清楚了。一时间,帖穆尔竟有些哑然,不知该要再叮嘱什么才好。
江月却因为生机曙光,突然镇定下来,“等我带兵来援,你必须答应放我回大魏,我要去找祁璟。”
没有商量余地。
帖穆尔握着江月手,倏然一松,“好……只是,此去洛州,也许会经过康歧、朔宁两城……”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江月言辞坚定,“你曾蔚州护了我三个月,不管我遇上谁,我都会如约领兵来救。”
江月不知道她说完话,帖穆尔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总之,他轻轻叹了口气,低眉道:“江月,若三日之后,你回来,我却不了……”
“不可能。”江月蓦地打断帖穆尔,转开话题,“我要怎么证明我是阿古妻子?”
帖穆尔眼神软了下来,微作一笑,“我给你画一个我们图腾,他们见了,自然会信。”
天未亮,江月和帖穆尔挑来护送他死士,各牵一匹马,绕了个远路,悄悄下了山去。两人不敢略有耽搁,一路纵马疾奔,径直往洛州奔去。
江月几乎不敢考虑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她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帖穆尔,她一定不会被劫到萨奚。然而,若非自己欺瞒阿古先,又贸然答应了阿古那日请求,自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瓜葛。
再回想萨奚人那场突袭,如果不是帖穆尔劫到了她,一场恶战势必不能避免。而自己能否从中幸免,同样是个未知数。
江月不是不怨怼,却又忍不住,为帖穆尔庇护、嘉图瑚不顾一切照顾而感动。若不是他们,自己母子必然捱不到今日……那些仇恨,早这样润物无声关切下化作隐隐感恩。
可是,江月知道自己不该,也不想欠他什么。
她希望,若有朝一日帖穆尔和祁璟当真会战场上兵戎相见,她能够心无负罪地替祁璟助威,而面对帖穆尔,只是一个与她不再相干异族首领。
不必为谁死而歉疚,也不必再回报什么。
她救他一次,自此两清。
江月奔波了整整两日半,领着喀米尔部五千援兵,赶赴那日山林时候,江月只觉自己都要虚脱过去,隆起小腹隐隐作痛,江月整个人都了极限状态。
她没有跟着兵士们冲上山林搜寻,而是一个人队伍后面,颇为缓慢地跟随着。
林间血腥气味浓重,每走几步,都有横尸于间。
良久,就江月要绝望时候,终于有一个萨奚人笨拙地喊道:“夫人!找到了!”
隐某个角落里人,终于因为这一声“夫人”按捺不住,拢拳而握,青筋紧绷……他旁边侍官讷讷地唤了声“将军”,却被他抬手打断。
面容冷峻,声音却带出一丝惊疑颤抖,“再看看……”
是祁璟。
他原本是收复蔚州后,领兵折返,欲攻洛州。没承想,半路听到这山林里传来打杀之声。祁璟带人寻上来一看,没想到是萨奚人内讧。
两败俱伤局面,正巧可以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埋伏了一个上午,却忽然来了一支援兵……领兵人,还是他日思夜想人。
她一身萨奚人袍子,脸上还画了他们图腾。
祁璟与萨奚打了这么多年仗,若再认不出这图腾含义,还不如一头撞死这树上!那是大雁!是首领之妻才有资格标识!
呵……夫人……难怪!难怪这人会将她从两军对战中救走,也难怪祁璟再见到此人时会觉得十分面熟!
多可笑!枉他让薛徽亲自领兵,不惜一切代价深入萨奚腹地去找她,枉他以为还可以再找到她红发带,或是一星半点她痕迹!
这一次,她根本不想让他找到,所以才会留不下一点踪影。她既已另嫁旁人,怎么还会再想回到他身边!
祁璟睚眦欲裂,手扶身侧佩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