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一杯冰水——
打开房门,走廊昏黄的灯光带来的熟悉感让她觉得不妙。
果然一转头,就对视上了一双带着微惊讶的双眼。
站在走廊的人显然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原本是背靠着墙单腿支撑,望着天花板发呆,这会儿也被吓了一跳,就这样失去语言地与门后的小姑娘对视。
周围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夜朗的目光扫过门后穿着睡裙,眼角湿润泛红的人,长发垂落在她的肩膀,她的锁骨就这样隐秘在发丝的阴影中,现在的她看上去脆弱的一根手指都能碾死——
“噩梦?”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所以开口了。
没想到提出这个疑问后,却看见原本面无表情的苟大小姐突然变了脸色,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抠着门边,指尖都因为过于用力泛白。
“你以后不要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苟安说,声音平静。
夜朗看了看时间,原本他准备守夜到四点,等小区保安换班开始巡逻,就回家。
这会儿被拒绝守夜,他也不知道去哪,只是觉得被拒绝的很莫名其妙,难得反驳了句:“我在这,没发出声音。”
为什么要赶我走?
苟安打断了他:“但我会做噩梦。”
夜朗:“?”
苟安不得不说了大实话:“你就是我的噩梦。”
凌晨两点零五分,尽职尽责的保镖先生莫名其妙遭到了人身攻击,从出生到现在,漂亮的脸蛋让他成为了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噩梦梦里人还是头一遭。
“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苟安斩钉截铁,“别在这碍眼。”
说完,她高傲地一撩头发,趾高气昂地踢着正步,下楼喝水。
……
国庆假期后,苟安回到学校安生上了几天课。
也不知道是因为解除婚约后觉得尴尬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学校几乎没遇见贺然,有一次在食堂远远看着了,他也是被一群篮球队的成员围在周围,脸上已经没有那么壮观的鼻青脸肿了,也没在用拐杖。
只是走路还有点跛。
两人目光短短对视,随即分开。
贺然也没跟陆晚搞在一起,女主还在忙着奔赴于各种打工的场合。
日子平淡得趋于日常。
这一天,苟安破天荒的支着下巴,坐在最后一排睡了个昏天暗地。
下午没课,等中午的下课铃响,唐辛酒把她摇醒,让她跟着一块儿去一趟cw商业中心,苟安前不久才去过并且对那个地方回忆有阴影,此时表现出了应有的抗拒。
直到唐辛酒提醒了她,早些时间回归单身趴体那天她们答应了周彦几的妹妹周雨彤会帮她一起把关成年礼宴上的礼服和首饰,苟安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正好她想要的首饰也没买,于是利落地收拾了书包,把书包扔给司机小张,自己爬上了唐辛酒的车。
路上唐辛酒原本还在跟苟安闲聊,结果聊着聊着就不说话了,并且越开越快。
“干什么?”苟安被她搞得有点紧张。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唐辛酒很紧张地说,“一辆破桑塔纳。”
苟安回过头看了眼,然后就透过两层玻璃——自己的后车窗和对方的前挡风,看见了那辆破桑塔驾驶位,身着正装面瘫着脸的漂亮男人扶着方向盘,保持着只要她们急刹必然会追尾的距离紧紧跟着。
“……”苟安满头黑线地缩回脑袋,“别踩油门了,是我家保镖。”
二十分钟后唐辛酒在cw门口,还在骂骂咧咧你家保镖脑子是不是有病,好好的跟车不行啊,非要上演速度与激情——
正抱怨着,就看见绝顶好看的男人从那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上下来,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眉目冷淡。
唐辛酒屏住呼吸,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尖叫鸡,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苟安的胳膊。
她都不用说话,苟安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漂亮的东西都有毒。”苟安拍拍她的爪子,语气平和,“就像玫瑰都带刺,一不小就头破血流,搞不得。”
这话压根没避着夜朗说。
他听见了,也只是垂眸扫了她一眼,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商场,热闹的商场背景乐中,苟安才听见身后的人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了句——
“玫瑰,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