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
走在前面的二人双双回过头看他,他不屑地扭开头,“本来就老七八岁,装什么年轻。”
平时闷不吭声好像随便提出多离谱的要求也不会反抗、但偶尔热衷于以下犯上的保镖以真诚评价,直接终结了这一切没营养的对话。
……
苟旬没有一直待在陆晚的身边,他到底还年轻,待不住,这艘船上到处都是跟他同龄、同样家庭条件的人,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开不尽的玩笑,所以上船没多久他就被周彦几他们叫走了。
自从驿马赛道出事之后整个赛道封闭,后来的比赛也没比成,紧接着苟旬需要回学校上课,所以那次解除婚约关系的婚宴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小少爷真人。
“腿没事?”
他冲他扬了扬下巴。
贺然应了一声,苟旬又说:“上次看你包的像猪头,还以为你要死掉了……真没事?那现在怎么看着瘦了一圈?”
他说完,周围的人开始笑,周彦几拍了拍这位年纪最小、讲话也很童言无忌的弟弟的肩膀:“等你长大了尝到失恋外加被停信用卡双重打击,你就知道你然哥今日受的苦……何为饥寒交迫。”
苟旬无语地望着贺然:“被我姐搞得那么惨?”
这个表情,说得仿佛自己像个完全无辜的人一样。
我信用卡被停了是因为谁犯蠢导致的啊?
现在我们全家的长辈因心生愧疚都在对你的姐姐言听计从。
有那么一瞬间贺然挺想说“少用这种淡定口吻,说不定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张了张嘴,又想起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虽然现在暂时也被扫地出门和停了信用卡——
但也不能像自己一样说被扔就被扔了。
贺然有苦不能言。
扫了眼不远处喂完手中最后一点面包碎屑靠船舷而立的陆晚,他随意地把目光挪了回来,“你真把她带来了。”
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
“带了,因为想不通不能带的理由。”
回答的理直气壮。
“……”
有啊,看到陆晚你姐会发疯,谁知道她疯起来还会干出什么事?
贺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别作死,只能凄凉地勾了勾唇角,问,“我的意思是,你今晚的开场舞不跟苟安跳?”
苟旬停顿了下,很明显是露出了一瞬间的犹豫,大概是在担忧让苟安知道开场舞真的不一起,后者会不会生气……
生气可能会生气吧,毕竟在大家看来,这个行为有点像背信弃义。
但是他确实是以舞伴的身份把陆晚带上船的——
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多少沾点天真烂漫,一不小心就脑补了自己是什么跨越阶级拯救灰姑娘的骑士,哪怕他对她并不一定有那方面的心思……
只是那天在家里,看着邀请来的客人,被家里人群起而攻之,下意识起的抗拒反应。
结果一不小心就做到了这一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谁管她。”苟旬冷冷地说,“闹就让她闹好了,反正我不会跟她跳开场舞。”
半个小时后,苟旬才发现自己的猜想属实有点多余。
苟安当然没有为了争取跟他跳开场舞的机会大发雷霆——
因为当她重新出现在甲板上时,她的胳膊吊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男生胳膊肘上。
那个看着像是混血的小孩绝对与苟旬看上去差不多大,脸上有婴儿肥,稚气未脱。
他穿着妥帖合身的浅褐色定制西装,一双配套的皮鞋搭配得不出丝毫差错,那张年轻的脸蛋不算英俊但却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眼底下有可爱的雀斑……
天然卷,温驯得就像是一只一米八的小绵羊,歪着脑袋,和身边的人相聊甚欢,一口一个“姐姐”。
苟安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替他整理了下有点儿歪掉的领结,垂着眼的模样,反正是苟旬从未见过的温和友爱。
……
“那是谁?”
“贺渊。”
“哈,就那个贺家的替补选手?”
“噫,好像比想象中好一点啊……不是我说,之前不说是个又矮又挫的废物吗!”
“有什么用,相比起贺然还是差远了,弃子而已,你看他长得其实也没那么好,全靠衣服撑着看起来不错而已啦——”
“苟安好惨啊,轮到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