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产生了什么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他做了个梦——
梦里有西装革履,却满眼血红丝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问他,「你们谈论买凶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还有别的其他人?」
天边一道惊雷,冬雨哗哗下坠,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突然想到,那天他们不止是在餐桌边讨论过这件事。
……
一个月后。
夜朗知道贺津行最近频繁出没苟宅。
有传闻他在找什么东西。
有人说他是为了苟聿手里的,多出来的象征着苟氏完全掌控权的2%股权;
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去找苟家的麻烦,毕竟未婚妻刚刚归国,新仇旧恨,又推翻重算;
后来,连续去了苟家几天,贺津行大概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消停了。
这些关于贺氏掌权人的鸡零狗碎传闻,落入夜朗耳朵里,他都是不置可否,表现得毫不关心。
这一天,在见完律师后,回到筒子楼的楼梯上,夜朗再次遇见陆晚,不同的是,这一次陆晚是专程来等他——
他还觉得蛮神奇的,她居然还敢来找他。
陆晚并不如传说中那样春风得意,相反的,她瘦了一大圈,半年前乌黑油亮的头发变得干枯毫无光泽,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她身着一身白裙,外面套着长羽绒服——
哪怕是一万多一件的奢侈品羽绒服,也并没有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一点。
她红着眼,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开口便是:「阿朗,你帮帮我。」
夜朗挑眉。
时隔半年,他好像已经学会了对任何人的眼泪免疫——
内心毫无波澜,连当初的怜悯也没有出现一丝一毫。
脑子早就洗脑填鸭似的,早就塞满了蝴蝶酥的甜腻,别的甜食气味,一概想不起来。
「我怀孕了。」陆晚的手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衣袖,「孩子需要一个爸爸。」
……难道找我当爸爸?
夜朗有被荒谬到。
「贺津行不愿意。」陆晚烦躁地蹙眉,「他欠我一个人情,当初答应了会答应我一个请求,但是我去找他,他不愿意,说什么下次听男人发誓记得让他立字据——」
哦,不是找我。
夜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立刻有被贺津行的“立字据”幽默到,那个言而无信的男人,还真敢理直气壮地不要脸。
「建议,」夜朗说,「找孩子的亲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
陆晚猛地咬住下唇。
夜朗目无波澜。
「贺然。」陆晚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去德国帮贺津行盯土地种植项目,那天我们喝醉了,他知道我和贺津行的婚约只会不了了之——」
夜朗心想,哦。
「哪怕是贺然,」他说,「应该也不能让贺津行喜当爹。」
虽然语气严肃且客观,但是话语中无法掩饰的戏谑,还是让陆晚畏惧地缩了缩肩膀,她抬起头,像是十分慌张听见这种语气的话,黑眸茫然又陌生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夜朗没有回避她仿佛受伤的目光,其实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小孩拿掉就好了搞那么多名堂……
但忍了忍,他觉得这个不关他的事。
她不想说,随便扯个“医生说我体质特殊拿掉后再也不能怀孕”也不过是浪费他多听一句废话的时间。
于是男人只是坦然地望着她,选择了直奔主题,「所以呢,你来找我的原因是?」
陆晚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泪水在苍白的脸上冲出一道水痕。
「贺津行说,他可以认下这个孩子,反正都是贺家的种……只要我来找你,说服你,把他要的东西交给他。」
……
别人不知道,夜朗心里清楚,贺津行今日频繁进出苟家,并不是要什么股权,也没有寻宝秘密,他在找的,是一段监控。
大概是苟安在牢狱里那股子淦天淦地早晚把自己玩死的劲儿提醒了这个人一些事——
贺津行开始地毯式的盲目查询那段时间苟家每一个角落、可以收录声音的监控录像。
他应该查到了当初他们谈话的那辆车,并且应该也知道,那辆宾利对应时间段内的车内监控记录仪器,已经被人取走。
不日前才换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