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肯定也非恶意——
他们只是想要她过去一趟。
要是放平日里她肯定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掉了。
但是今天下午她正巧在对贺津行产生无限的依赖,用周雨彤的话大概就是“抱大腿抱得有点儿魔怔”,所以此时听见江已这么说,等她反应过来的,她已经跳下床在穿衣服。
夜里光线暗,苟安也没想着要闪亮登场,睡裙外面套上宽松的厚毛衣,再抓过大衣,她匆匆出门。
从客房到清吧要经过很长的一段长廊,裹着一身寒气推开门时,裹得跟粽子似的小姑娘与酒吧里吊带裙、小高跟的名媛千金们显得格格不入——
她素面朝天,已经长到腰间的长卷发被北风吹的有些凌乱,皮肤被冻得几乎白到透明,唯独眼角和鼻尖因为过低的室外温度泛着好看的水红。
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片刻后,她踩着毛茸茸的靴子往某卡座方向移动。
到了时候江已还在和陈近理说笑聊天,她要找的人一只手托着下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侧着头闭目养神。
“你来啦?”
江家少爷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圈苟安,看到她毛衣下白色的裙摆,露出和短靴中间一节白皙的脚杆……
一看人家就是从床上爬起来,他有了负责感。
江已从贺津行的口袋里掏出房卡给苟安,告诉她把他扔到房间里就行。
“为什么不让服务生送他?”
“……因为他喝多了,不跟我们走,所以让你来试试。”江已讪笑,“别这么无情嘛!”
这话,贺津行也不知道听见了没,反正从头到尾他只是在这一秒稍微睁了睁眼,几秒后,又安静地闭上。
贺津行喝醉的时候属于酒品很好那种,不拉着人说话也不闹事,发酒疯更是不可能——
这个把自持写进骨子里的家伙,就独自坐在角落里玩儿自闭。
要不是轻蹙的眉心出卖了他有点不舒服的生理反应,估计都没人知道他已经喝多。
苟安越过了满脸探究的陈近理,凑近贺津行,弯腰看了看他。
有点不确定他会不会跟自己走——
万一人家不要,她岂不是颜面扫地?
正在踌躇要不要开口叫他,这时候来了个服务生,探头进了卡座,光线太暗,苟安一头黑发又穿着黑色的大衣,所以他也没看清楚贺津行面前正站着个弯腰研究的人。
服务生小弟只是完成任务似的问:“王小姐问贺先生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她帮忙?”
他话一落,陈近理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江已正笑着说“不用”,服务生看见原本背对着他有个人转过来,褐色的瞳眸哪怕在阴影处也显得很亮:“王小姐是谁?”
突然有个女声说话,服务生小弟吓得差点尿出来,结巴了一会儿,看见那张脸探出来了些,面无表情道:“转告王小姐,就说苟安说的,谢谢她那么体贴别人家的未婚夫,心意到了就行。”
苟安说完这话,服务生不认识她,也知道她是谁了。
脑门上冒出几滴汗,这一百块小费收的还不够稍后找个神婆压压惊,他转身落荒而逃。
卡座里重新陷入宁静,只是气氛比刚才诡异。
意识到江已没撒谎,还真的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来关心贺先生喝多了没喝死了没,苟安心中那些忐忑不安已经消失大半,转身回到贺津行身边,盯着他不知是不是睡着了的侧颜看了一会儿。
“贺津行。”
她轻声叫他。
他没反应。
……或者说,是不理她。
硬是生生在那毫无变化的眉眼中看出了拒不合作的任性,苟安无声地抿了抿唇,求助似的转过头看向江已和陈近理——奈何这两人屁用没得,脸上挂着“真好看你们继续”的表情,一字不说,强势围观。
苟安转回头,无可奈何地盯着男人雷打不动似的睡颜。
良久。
抬手,在围观群众震惊的目光中,轻轻拉扯了下他额前垂落的碎发。
“贺津行。”
她声音柔软,带着一点鼻腔音。
“我穿好多,有点热,不想在这呆着……你到底要不要一起走?”
语落。
她等待了几秒,面前的人依然闭着眼,正当她以为他真的睡着了,考虑要不要伸手拍拍他,男人睁开了眼睛。
……
五分钟后。